桓温的脸面再度现出了惭愧之色,扑通一声,半跪在云峰面前,深施一礼:“末将前次领军攻打石头城时,曾路过江乘水寨,当时一念之差,未去攻打。乃至惹来本日之患,请大王惩罚!”
“这个....”慕容廆想想也是,刘琨的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不由眉头一皱,沉吟不语。
现在倒好,水军一靠近建康,刘琨必出火船,难不成只能强攻姑孰走陆路?或是绕个大圈,由京口与更远的海门偷渡?而吴郡就在海门斜劈面,也有个水寨,恐怕内里也是火船,哼!如此一来,除非有风暴来袭,不然,海门水军想去吴郡,必必要出海,于海岸线登岸,这比走姑孰往建康还要绕远十倍!”
刘琨的钱,全来自于向吴郡士族的“暂借”,吴郡再如何敷裕,也经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吸榨,陆、顾、周三姓,与其他的小姓虽不能说成停业,但家底也给掏了个七七八八,眼下又面对春荒时节,收成之前,几近别想再榨出油水。
“哎~~”荀灌娘叹了口气,也劝道:“断山,桓温毕竟年幼,而刘琨心机周到,擅使诡计狡计,不免会被其蒙骗畴昔,依为师看,这一次虽是吃了点亏,却幸亏无人伤亡,桓温今后也会留个心眼的,不如,就算了吧?”
刘琨似是想到了甚么,又问道:“对了,奕落瑰,朕虽筹办了很多船只,但你也清楚,本日仅一次反击,便烧掉了五百条船,孤担忧,秦军会以佯攻,或是干脆也放火船耗损我军船只,几次一来,朕将无船可用,只能坐视秦军把雄师运送到石头城,不得不与之决斗,对此,你可有处理之道?”
“招来民怨又将如何?”刘琨游移的问道。
刘琨的脸面略一抽搐,说实话,他现在没多少钱了,扶养军队是一方面,另一个无底洞则是连续涌来的近三十万鲜卑人,这些人过来都是两手空空,他们的安设都需求赋税!
慕容廆掐指算了小半晌,这才道:“数量不敷,恐怕难以靠近,若要一举溃敌,起码要两千艘!”
“两千艘?”刘琨不由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成,朕岂不是再无船只抵挡秦军?假定调吴郡船只前来,海门那边将没法管束,岂不是任他为所欲为?”
云峰摇点头道:“你只说中了其一,其二,攻陷石头城以后,有那么多时候无所事事,为何不去攻打江乘水寨?”
幸亏云峰的工夫搁在那,世人并不过于担忧,只得无法的相互看了看,便向着不远处,已较着停下的战舰奋力泅去。
过了好久,刘琨才勉强止住笑容,转头问道:“水军折损了多少将士?我军另有多少条船?”
刘琨略一深思,便问道:“你说,该出动多少火船合适?”
侍从也是满脸忧色,赶紧见礼道:“禀陛下,今次由江乘开出一千艘大划子只,搭载人数十到三十不等,合计一万五千人,靠近秦军战舰时,扑灭了五百艘,因为秦军及时自毁三十条战舰作为保护,为前面的船只逃循争夺到了时候,因追之不及,另五百艘暂未燃烧,随军回返了江乘。
云峰的脸面愈发森寒,众将虽故意讨情,却不敢开口,不由均是把乞助的目光投向了荀灌娘与庾文君,他们清楚,只要这对师徒才勇于不顾大王的大怒畅所欲言。
“末将多谢大王!”桓温带着满脸惭愧站起家,随即眉心一拧,深思起了破解之道,不但止于他,船上的统统人也都在思考该如何才气破去刘琨的火船,一时再无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