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有一小部分人对权力不屑一顾,并非是赋性狷介,仅仅是因为,对这类人来讲,权力、职位、财产、光荣……世人猖獗追逐的统统,他们唾手可得。
半晌的沉默后,晏柏舟冷不丁发问:“关于天圣教上代灵蝶护法,我们把握了哪些谍报?”
“这位姜护法接任灵蝶护法之位后,第一件事便是将手中的权益都交了出去。她长年待在天圣教总部的后山,圈了一块地,用心研讨毒蛊之术。教中高层集会,她也几近不参加参加,只说‘火凤护法的定见就是我的定见’。火凤护法乐见其成,其别人也不敢置喙。”
晏柏舟笑容稳定,起家相送,直送到密道口,才由张六卖力接办,持续送客。
有些人很在乎权力,因为对他们来讲,那是维系统统的依仗。
一个小女人,师父都被害死了,本身不勉强责备,又能如何?火凤护法既然能拔擢她上来,就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寥寥数语,却流暴露叶顾怀对天圣教的熟谙。
只听他缓缓道:“有志向当然是功德,但若惹上不该惹的人,那可就成心机了。”
究竟证明,如此卤莽的一刀切,不但没有让天圣教的权力更迭安稳,反倒更加盘曲,为此流了多少血已不必细说。只消晓得这一代,天圣教教主做了六年傀儡,教中一向是火凤护法的一言堂便可见一斑。
张六顿了一顿,又道:“便有传言说,那位灵蝶护法是被火凤护法所害,以是,继任的姜护法才到处不要脸面,放下身材逢迎火凤护法,只求保满身家性命。”
天圣教的这场变故,她或许插手了,或许没插手,却不成制止地卷入此中。就像风暴中的一只胡蝶,轻而易举就被撕得粉碎,没有激起任何动乱。
现在一想,他对叶顾怀方才的每一句话又有了全新的解读,不由停下脚步,似是佩服,又像感喟:“这可真是……”
对于这则传言,张六本来是信赖的,就连晏柏舟都没思疑。
再度回到酒楼,重新叫了一壶烈酒的叶顾怀,看着略带浑浊的酒水缓缓倾倒进杯子里,想起方才晏柏舟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似笑非笑:“纵横家的高徒真是不好惹,说得满是实话,但是……”
这就意味着,她与本代天圣教主的干系应当不会很差,因为两人春秋相仿,姜护法还要小一些,很能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晏柏舟可没健忘,镇南王陵之以是被发明,就是因为一年多前,天圣教出的一场内哄,有人逃到了延灵山脉当中,机遇偶合开启了构造,被追击者发明。
“没有一句实话。”
既然如此,叶顾怀那句“不该惹的人”,是否既不是指他晏柏舟,也不是指天圣教主,而是梁王姬启呢?
待到张六送完叶顾怀,回到大厅,就见晏柏舟站在画圣张栩之的《山鬼图》前:“这幅画仿佛是一名贩子所呈?”
张六低眉顺目,没有说话。
晏柏舟听得此言,饶有兴趣地想,叶顾怀这句很较着意有所指的话,究竟是在说天圣教主,还是说晏柏舟本身,又或者一语双关?
晏柏舟思考半晌,又问:“然后呢?”
叶顾怀不会流露给晏柏舟更多的信息,就像晏柏舟也不会持续透露本身的底牌一样。以是,叶顾怀很干脆地说:“我不会改换住址,晏公子若要找我,只需派张六先生前来知会一声便可。”
这一端方的存在,看似是为了权力的顺利更迭,但细心一品,又能发明此中的不当之处。
直到刚才,叶顾怀那句“火凤倒也罢了,灵蝶可不是省油的灯”,令晏柏舟醍醐灌顶,俄然认识到本身的忽视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