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家都能遵循端方行事,人间也就没那么多纷繁扰扰了。
再度回到酒楼,重新叫了一壶烈酒的叶顾怀,看着略带浑浊的酒水缓缓倾倒进杯子里,想起方才晏柏舟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似笑非笑:“纵横家的高徒真是不好惹,说得满是实话,但是……”
张六闭紧了嘴巴,不做评价。
“恰是。”张六毕恭毕敬地答复道,“东宫选妃,太后将此事交由大长公主全权筹办,宋姬之父将此画连同五令媛、陪都南郊的一处三进院落、王城内的三家店铺以及千亩良田一并呈给长公主,只求其女名次靠前,能被太子召见。至于当选与否,便要靠她的造化。”
一个小女人,师父都被害死了,本身不勉强责备,又能如何?火凤护法既然能拔擢她上来,就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叶顾怀不会流露给晏柏舟更多的信息,就像晏柏舟也不会持续透露本身的底牌一样。以是,叶顾怀很干脆地说:“我不会改换住址,晏公子若要找我,只需派张六先生前来知会一声便可。”
毕竟,晏柏舟也是这几年与天圣教的高层渐渐打仗后,才晓得这个占有西南数百年的教派有个极其古怪的端方――只要改换教主,与教主同期间的七位高层,即两护法、五圣使就必须立即隐退,再也不准插手教中事件。
张六顿了一顿,又道:“便有传言说,那位灵蝶护法是被火凤护法所害,以是,继任的姜护法才到处不要脸面,放下身材逢迎火凤护法,只求保满身家性命。”
“当然不信。”晏柏舟安静道,“他说得满是实话,但是――”
张六晓得晏柏舟过目不忘,这些事情,就算本身不答复,晏柏舟内心也一清二楚。但这位少主有个风俗,就是一边听别人汇报,一边停止思虑,便遵循晏柏舟的爱好,简明扼要地将事情交代清楚:“天圣教上代灵蝶护法姓姜,非长年青,不过二十出头。她的师父与火凤护法才是平辈,却走火入魔而死,便由方才及笄的她代替了护法的位置。”
半晌的沉默后,晏柏舟冷不丁发问:“关于天圣教上代灵蝶护法,我们把握了哪些谍报?”
就像陆昭自称“山野隐士”,也没人至心当回事,都以为陆昭必是隐世家属的后嗣,违背家训出世,巴望在这大争之世中一展拳脚一样。叶顾怀就差把“生非常人”写在脸上,晏柏舟岂有不在乎的事理?
有些人很在乎权力,因为对他们来讲,那是维系统统的依仗。
端方是端方,民气是民气。
既然如此,叶顾怀那句“不该惹的人”,是否既不是指他晏柏舟,也不是指天圣教主,而是梁王姬启呢?
晏柏舟可没健忘,镇南王陵之以是被发明,就是因为一年多前,天圣教出的一场内哄,有人逃到了延灵山脉当中,机遇偶合开启了构造,被追击者发明。
叶顾怀眼中仿佛凝着一点笑意,细细看去,却又令人狐疑那只是本身的错觉。
现在一想,他对叶顾怀方才的每一句话又有了全新的解读,不由停下脚步,似是佩服,又像感喟:“这可真是……”
对于这则传言,张六本来是信赖的,就连晏柏舟都没思疑。
晏柏舟缓缓踱步,不紧不慢地做出注解:“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她师父出了这场不测,她本该是本代灵蝶护法。”
晏柏舟听得此言,饶有兴趣地想,叶顾怀这句很较着意有所指的话,究竟是在说天圣教主,还是说晏柏舟本身,又或者一语双关?
晏柏舟思考半晌,又问:“然后呢?”
天圣教的这场变故,她或许插手了,或许没插手,却不成制止地卷入此中。就像风暴中的一只胡蝶,轻而易举就被撕得粉碎,没有激起任何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