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实在所谓的容姨娘得宠,也不过是在纳喇氏来例假、或者身子不利落的时候才会被叫去前头服侍过夜罢了。
纳喇氏心中有些暗悔,现在也只得临时迟延一二,道:“夙起些的确没甚么大不了,但是隆哥儿体弱,现在恰是寒冬腊月,万一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何况年底了,族学也快年休了。不如等来年天暖……”
纳喇氏眼皮一撇:“我自有我的筹算!”
雪芝不敢多言,屈膝做了个万福,便缓慢退出了阁房。
傅恒淡淡道:“这有甚么大不了的?”
纳喇氏笑着道:“月娘的确是胃口愈发好了,真是叫我费心很多。”——她这个女儿,真真是个知心小棉袄,从不哭闹,隆哥儿襁褓之时候与之一比,的确是天壤之别。
雪蕙一听,赶紧垂首,再不敢多嘴了。
年前小半个月,傅恒都是在纳喇氏院中安息的,直到来年初十的早晨,才终究破了第一个例。因为纳喇氏的月信到了。
傅盈玥愁闷地咬着乳牙。做鬼的日子里,甚么也吃不到,出世后很长一段时候只能吃奶,现在好不轻易能吃点辅食了,她如何能不敞开肚皮赔偿本身?
傅盈玥瞪大了眸子子,那所谓药,用脚指头想想也晓得是甚么东西!
仲春里,气候初暖,纳喇氏正抱着小儿子福隆放心疼不已,福隆安族学读书不过才一个月,便瘦了一圈。族学一去便是一整天,午餐要在族学里用,虽说也荤素皆备,但对于锦衣玉食的福隆安而言,实在是吃不惯。
雪蕙持续道:“我们公爷原是瞧不上这些玩意儿的,可姑苏织造的面子又不能不给,便只留了一个。老太太为此都不大欢畅,太太发话说,阿谁容氏能够留下,乃至开脸做姨娘也使得,不过有一点,瘦马不干不净,是断断不准有孕的。”
雪蕙抬高了声音道:“三年前,姑苏织造进京述职,献给公爷四个瘦马,容氏恰是此中之一。”
傅盈玥暗自了然,本来是这么回事。
麻蛋,这小子一来就找她的茬!福隆安入了族学,几近每日都是天不亮就走,入夜了才气返来,一个月只要一天的假期,可就这么一天假期,都不忘找她的茬!
“太太,公爷在前头歇下了,是容姨娘去服侍的。”纳喇氏的贴身侍女雪芝上前低声道。
旋即纳喇氏便睡下了。
纳喇氏一惊:“去族学?!”——纳喇氏的族学,那但是傅恒当年亲身一手清算出来的,行礼聘了好几位大儒执掌,读书做学问的确一点不差。
纳喇氏如此明目张胆叫身边嬷嬷直接去给侍妾赐药……真的没题目吗?傅盈玥不由出现了忧愁。
可唯独一点不好,就是端方太严苛。天不亮便要闻鸡起舞,还不准带书童服侍,学不好便要挨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