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暗忖,阿谁叫青杏的丫头是月娘乳母的女儿,淡烟则是他乳母柳嬷嬷的女儿,二人身份倒也相称,年事也相若。让淡烟去递个话,想来福晋就能借坡下来,即便不亲身来请她去用晚膳,也起码会派身边人来请。
永瑆淡淡道:“你还是先去问问你姐姐,是否要恭请爷畴昔用晚膳吧!”
永瑆瞥了一眼那浓淡合宜的墨汁,不由微微点头。
风卷残云般,桌子上的一干涮菜以肉眼可见的速率缓慢减少中……
而前头左等右等都等不来福晋亲来相请的永瑆终究急了,“刘昶!后殿现在到底如何了?!”——就算月娘不亲身来请,好得也得叫身边人来请吧?!
青杏怼起人来,何曾路过下风,如许一口一个“主子”,直叫淡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福康安脸腮微微鼓起,瓮声道:“姐姐叫我来一块用晚膳的!”
福康安眸子一圆,还“恭请”?就算你是皇子阿哥,架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福康安看着那满桌子的新奇水灵的蔬菜,看着那鲜红一片辣酱,不由涎水直流,内心不痛快也刹时一扫而空了,便开端撸袖子开动了!
永瑆淡然“哦”了一声,“那你就去背面吧!”
青杏神采甚是丢脸,一介宫女主子,竟满口颐指气使,教唆起福晋来了!
想到此,姜氏屈膝做了个万福,“爷既然感觉婢妾是多余,婢妾不敢持续惹爷烦心。婢妾辞职了。”姜氏眼角挂着凄婉的泪珠,怯怯退下了。
青杏冷哼,“主子们的事儿,那里做主子说三道四的份儿?淡烟女人,看模样不太守做主子的本分啊!”
但是!为甚么十一阿哥房里多了两个碍眼的玩意儿?!
永瑆微微点头:“也好,你且去吧。”
福康安腮帮子更鼓了,活像仓鼠的颊囊,“我——”
“哦?”这是要跟她卯上了吗?
福康安哈哈笑着,嘴角涎着哈喇子便进了永瑆的诒晋斋。却瞅见眉眼娇媚的淡烟正娇滴滴侍立一侧,手执徽墨,正在为十一阿哥研磨,红袖添香。而姜氏格格更是殷勤,一双荏弱无骨的小手正在为十一阿哥揉肩。
永瑆挑眉瞥了福康安一眼,“你来做甚么?”
仿佛是为了拥戴永瑆的这句话,淡烟柔声道:“爷,墨磨好了。”
但气愤的俏脸却滑过一丝隐晦的欢乐,淡烟啐道:“美意当作驴肝肺!”说罢,她小脸一甩,扬长而去。
福康安气呼呼道:“姐姐!十一阿哥架子大,弟弟没用,请不动!”
“嗯!”腮帮子鼓鼓的福康安缓慢点头,含糊不清隧道:“姐,多摘点生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