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浅笑道:“倒也不困,不帮你办理利索了,我躺着也不放心。”说着穿了衣裳起来,喊石榴出去点上灯,又叫葡萄去打热水。待徐鸿达穿戴整齐洗漱洁净后,石榴早在堂屋的八仙桌上摆好了早点。
徐鸿达逛逛逛逛,看到一家挂着“金玉合座”牌匾的铺子,想着是卖金饰的便抬脚出来。内里掌柜的见来一个面色微红的年青墨客,猜度是刚插手完鹿鸣宴的举子,忙上前作揖,殷勤地问道:“相公想看些甚么?”
徐鸿达点了点头:“只也好如此了。”便回身往刚才路过的一家书店走去,侍墨见状不由地朝侍笔一伸大拇指,侍笔暴露几分对劲的神采,赶紧跟上徐鸿达的脚步。
掌柜的见状便晓得徐鸿达这是瞧中了,忙细细地将这个簪子夸了一通,又笑道:“一看您就是有出息的,小店情愿跟您结个善缘,也不问您多要,这个簪子您出八十两就拿走。”
翌日,举子们都慎重的换了洁净衣裳,打扮整齐后一同前去。举子们皆数到齐后,先拜见了本次乡试的主考布政使李重麟李大人和翰林侍读学士王永博王大人以及同考、提调等官员,待坐下后,席间奏响了乐声,举子们共吟《鹿鸣》诗。
徐鸿达看了一圈,挑了一个最粗的来:“掌柜的,这个帮我包上!”
徐婆子昨夜吃多了黄酒,此时还没醒,麦穗叫了两声,听着屋里仍然鼾声如雷,只能有些歉意地回禀了徐鸿达。徐鸿达摆了摆手:“无妨,叫我娘睡吧,待醒来,叫厨房做些好克化的粥品果子,今儿万不能再叫老娘吃荤了。”
掌柜的欢畅地应了一声,过来一瞧,愣住了:这位相公,你的审美变的这么快真的没题目吗……
因徐鸿达昨儿吃了很多荤食和鱼虾,又饮了很多酒,早上厨房只上了一桌清粥小菜。徐鸿达就着酱菜吃了一碗枣儿熬的小米粥并四块莲子糕,便仓促要水漱了口,从正院直接穿到园子里,奔徐婆子的屋里去存候。
凌晨,天刚蒙蒙亮,徐鸿达就起床了。宁氏也撑起家子要起来服侍他穿衣,徐鸿达忙按住她说:“你身子重,不必起来。昨夜里我听你起了几次夜,想是没睡好,再多眯一会儿。”
徐鸿达思忖半晌,转头问掌柜的:“有白玉的吗?”
麦穗承诺着,恭敬地送了徐鸿达出去。
恰好到了饭点,留在本地的、四周州县返来的学子根基都到了,相互见了礼就会商起此次乡试来。有平阳县来的,晓得昨儿徐鸿达有幸听了文道人教诲忙上前问他文道人说了甚么,又问他可知文道人三年不再见客的启事!
徐鸿达略微点了点头:“先瞧瞧再说”,便朝台面上摆着的一排金饰看去,只见有楼阁金簪、有嵌宝衔珠的花鸟簪、有梅纹镂空金簪……明晃晃的直耀人眼。徐鸿达挨个瞧了瞧,微微皱了皱眉。虽说这些金金饰无一不好、无一不精、无一不美,不管做工还是外型都是时下最风行的,但徐鸿达却感觉这些明晃晃地东西配不上他的兰芷。
“有!有!有!”掌柜的忙端出一盘白玉簪来,徐鸿达挨个瞧去,目光在一件金镶白玉快意簪上逗留下来。只见那只足金的簪盏托住了中间的白玉梅花,那白玉玉质温润不说且梅花花瓣层次清楚清楚可见。
众举子共同敬了教员三次酒,便都有了三分酒意,有伶仃去敬教员的,又相互交友的,皆有几分陶欢然。徐鸿达倒是沉着一些,只去拜见了教员,和熟悉的几人说了些诗词文章,并未主动决计交友那些名次靠前的举子,是以寻他喝酒的人也极少。
本来这鹿鸣宴都是在乡试发榜第二天停止的,但本朝天子体恤父母养子不易,特地将鹿鸣宴改成发榜后第三日,留出充足的时候给学子们与家人欢聚。当然这个福利只要家住省会及四周的举人才气享用的到,家远的举人两天时候来不及来回,天然不敢家去,只能在省会耐烦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