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和媒人走前头推开房门,闹洞房的人少,是以内里静悄悄的。成靖宁被放到喜床上,端方拘束的坐好了。笑得一脸光辉的喜娘就递上一杆缠了红绸的金称,请萧云旌接盖头。
成靖宁难为情,让她去叫甄妈妈来。甄妈妈正领着几个小丫头出去,有端水的,有捧吃食的。见成靖宁半死不活的模样问道:“女人但是累着了?”
一边的顾子衿也焦心的看着她。成靖宁被长辈体贴的目光盯得脸红,支吾道:“结婚那日我葵水来了,以是……”
成靖宁明天穿戴一身红色大红百蝶穿花银鼠薄缎袄,梳着堕马髻,额间饰有红宝石的眉心坠,发髻下带着杯口大的石榴绒花,带着一对赤金镶红宝石胡蝶步摇,另有一个赤金嵌宝衔珠串三翅偏凤钗。不过她气色再好,也不像个新妇该有的模样,和萧云旌站一处,看着调和班配,萧云旌也对她多有保护,但都不是新婚有的甜腻,两人很客气,相敬如宾得让人思疑。
“你昨夜……睡的哪儿?”成靖宁又端方的坐好了,还好头发稳定,衣裳也算整齐。
到镇北侯府门前,已有一多量来宾等着,萧家在都城亲戚少得不幸,来的几近是萧云旌军中的兄弟和一干朋友及同僚。走过第一道流程,萧云旌在世人的哄闹之下来到花轿前请新娘下轿。
到外院见到萧云旌,萧云旌也别有深意的看着她,说:“走吧。”
“我不饿,先把头上的花冠和金饰卸了。”戴了快一天,脖子都短了三寸。
王老夫人盼曾孙,亲身端了一碗饺子来喂成靖宁,成靖宁咬了一口便不吃了,低头擦了擦嘴角。这时王老夫人笑问道:“生不生呀?”
“我没事。”成靖宁让她别担忧,不知该说来得是时候还是不利。
以后一整套的金银金饰和凤冠顺次戴头上以后,成靖宁只觉脖子都短了三分,不过结果很好,为了能美美的出门,也只好忍了。打扮好后,最后才穿上用金线绣了牡丹等喜庆图案的大红嫁衣,外罩一件极其轻浮的红色绡纱,长长的裙摆逶迤在地,似伸展到天涯的火,每走一步都觉夺目。鲜红的色彩,衬得她有一种难言的妖艳之感。
过五关斩六将般的清算了拦门的立室人,到昊晖堂拜见永宁侯府的长辈。成靖宁是沈老夫人带出来的,最是不舍,见到萧云旌说不出别的话,就说成靖宁还小,让他今后多担待。
回到院,成靖宁又喝了一碗红糖姜水,这回也不知怎的,竟然痛得她有些受不了,当即就躺下了。萧云旌见她痛得神采卡白,去百草斋把闻礼请了来。开了一剂调和的药,交给下头的小丫环去抓药熬了。
不过他很快回神,等人走到身边后,一同向立室长辈叩拜道别。成靖宁从小长在成振清身边,一起在崖州吃过很多苦,情分非平常父女能比,此番嫁女,感慨颇深,叮咛成靖宁今后在萧家要乖顺听话,要和夫婿相亲相敬,为夫家排忧解难。
“未几未几,就一小口。”喜娘笑道,催促新人从速的。
“还好。”成靖宁低着头绞动手指,她仿佛真不知和萧云旌说甚么话好。固然成了亲,但两人还是客客气气的,像仆人待客一样规矩。
屋内是水袖花月四个大丫头另有甄妈妈,成靖宁撑不住摊到在床上,褪去红晕后神采卡白,吓了花月一跳,忙道:“女人,你如何了?”
萧云旌本不是科学之人,但婚礼之前却去找钦天监的人算了一卦,说能够有血光之灾,导致他一整天都提心吊胆,到婚宴结束仍不敢松弛。直到回后院来,听甄妈妈支支吾吾的说了成靖宁的事,也是哭笑不得,如果血光之灾是这个的话,倒也没那么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