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娘晓得她是快人快语,也不在乎,朝她招了招手,让她到她边上来坐,也戏谑道:“这只能说是五姐姐来得太巧了,凑上了我们家槿霞荷包肥胖,要问我乞贷使。要不如何会有机遇听到她这么狠着劲说我好?”
青菱也是随口一问,听杏娘这么一说,倒也真的急起来,忙问杏娘道:“六蜜斯还剩多少?”
杏娘笑了笑,干脆找了个泡茶的借口,朝青菱使个眼色,让她带着槿霞走开了。
帘子被她带得摆布晃了几下,只听青菱“啊”了一声,喊了起来。
问完以后,等了好久,没有人回话。
――这个春秋粗看起来非常诡异,不过遐想一下周家庞大的人丁数量,也就不敷为奇了。用青菱的话说,三太太父亲名下,一共有八位女人,她最小,光是列队也要排上半天。三太太跟三老爷说亲本来就晚,遵循两边的家庭环境来看,也算是大爆冷门了。中间碰上了老太爷归天,三老爷守孝三年……本来十六岁就要出嫁的她,就被拖到了十九岁。
且不说三老爷的年纪大得足以当菊露的爹,菊露才十三岁,一旦做了通房,将来必将会生娃甚么的,当代没甚么防护办法,出产前提又次,弄不好,能够会出性命。
此话一出,青菱和槿霞同时红了脸。
“昨儿个翠袖差人递了信出来,病得挺严峻的,都起不来了。”俞定妍耸了耸肩,“我们家太太让大夫坐车去给她看了诊。大夫去了一趟,今儿个才返来秉了太太。三姐当时刚幸亏,被她听了去,一出来就跟我们说了。”
“你是说我如何光站在外头不出声?”俞定妍一边跨进了门槛,一边鼓掌朝坐在椅子里的杏娘挤眉弄眼,朝背面亦步亦趋跟出去的青菱笑道,“笨丫头,我如果一来就出了声,如何还能听到这些把你家蜜斯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话?”
笑到一半,闻声窗户“吱嘎”一声,接着,就有笑声从外头传了出去。
这不探听不晓得,一探听下来,让杏娘对三太太……更加无语了。
杏娘侧耳去听,本来没有发觉,现在被青菱点破以后,倒真是越听越像是俞定妍的声音了。
“本来就是,我那里消遣六蜜斯你了?”槿霞跺了顿脚,道:“要我说,六蜜斯年纪最小,被崔先生夸得最多,可不就是学问好吗?之前四蜜斯在府里头的时候,三太太老喜好说四蜜斯背了《女戒》上多少多少段子。我槿霞虽大字不识几个,眼睛可尖着呢,光是比数量,六蜜斯抄过的,就比那一本《女戒》多了。”
她原也是想随便找个话茬子把槿霞那番自夸的做派敷衍畴昔,倒没想到,俞定妍会如此敏感,从“乞贷”一起遐想到了“奴大欺主”、要骗小主子银子上头,忙跟她把事情解释清楚,给她顺毛:“五姐姐,没有的事,槿霞的月钱是送礼钱送光了。也怪我没说清楚,说是借,实在是她去跟胡妈妈支下个月的月例银子,怕胡妈妈不承诺,求我去说一声。我就说她是要借我家的银子,也算是问我乞贷使……”
杏娘咽了口唾沫星子,又问道:“她……没事吧?”
三太太周氏,十九岁嫁入俞家。
“哦?”
青菱看杏娘不说话光在那边想事情,唯恐她再问出甚么奇特题目来,赶紧转移话题:“六蜜斯功课都做完了吗?方才胡妈妈见着我,还问起这事。”
杏娘傻眼了:“净月寺……吃得可都是青菜萝卜豆腐汤,这也能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