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丫环们七手八脚地赶紧把老头儿扶起来，暴露来的木地板上，一只灰猫蜷成一团，两只毛爪子紧紧抱着脑袋。仿佛蒸笼揭开，暴露了盖子下一颗圆润的丸子。
他固然年纪不小了，跑得倒挺快，提着裙摆的丫环们那里追的上他。一时之间，整座院子都鸡飞狗跳了起来。谢小蛮躲在门前面，一双圆溜溜的猫眼转来转去，看戏看得不亦乐乎。
人家穿越都是被美女压，为甚么轮到我就是个疯老头……
喜鹊却已经不耐烦了，用眼神表示丫环们把老头制住，端起药碗就灌了下去。谢小蛮缩在老头怀里，脸上还是板滞，内心的惊奇却无以复加。有哪家的丫环是这么对主家的？就算老头已经疯了，但他到底是程府仆人。并且看几个丫环谙练的行动，这类强行灌药的事他们必定常常干。
“明天把肉都给吃完了，看来炒腊肉小白很喜好”、“吃得未几啊，比来小白是不是食欲不好？”、“好几天没来了，小白跑哪去了？”
谢小蛮不由地想到了萧昀，那小子为拜师下了血本，那里晓得这事底子就是一场空。只是程家……为甚么要坦白老头疯颠的事？
嘁，这么老练的事，是本喵会做的吗？
“姐姐息怒，实在是……”阿谁拘束的女声更加胆怯了，“几位姐姐也拦不住相公，蒋妈妈刚巧不在……相公的性子姐姐也晓得，还请姐姐宽宥则个。”
更加谨慎地收敛了走动间的藐小声响，落在院子里的时候，谢小蛮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了。我的个乖乖，配房门口扼守得竟然更周到。她在草丛间七拐八拐，好不轻易找到一扇半开的窗户跳了出来。
“不归去不归去！”老头儿一用力挣开丫环们伸过来的手，回身就往回跑，“我要看鱼！我要看鱼！”一边跑，他还一边扯下脑袋上的幞头往地上丢，“又想骗我吃药，好人！你们都是好人！”
丫环们固然退出去了，但都谨慎地围在门口不肯分开。老头就抱着谢小蛮坐在地上，一会儿戳她的脑袋，一会儿抓她的尾巴，谢小蛮被弄得不耐烦，但是微微一挣扎，就被抱的更紧。
吃药？谢小蛮用爪子把书房的门推开一条缝，正看到阿谁叫喜鹊的丫环带着另一个小丫环走了畴昔。喜鹊的手里拿着一只食盒，可不就是谢小蛮刚溜出去时看到的那只。
成日里絮干脆叨的都是小白，弄得谢小蛮吃味不已。见灰猫鼓着腮帮子，顾昭就晓得馒头在生闷气。他把谢小蛮抱起来，戳了戳肥嘟嘟的猫脸：“妒忌啦？”
只见老头尽是皱纹的脸上，痴傻一扫而空，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复苏清澈，谢小蛮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底子就不是一个疯子该有的眼睛。
仿佛没有发明本身确切很老练的谢小蛮还挂念着另一件事，程家阿谁疑似疯颠的老头。
“慢点，慢点……不急，”杜桐娘渐渐抚着它背上的毛，十几天没见，这身白毛又脏污成了带着泥点的灰色，“你看看你，都瘦了，”杜桐娘有些心疼，“好好地待在我们家不好吗？”
在程府四周察看了好几天，谢小蛮能确认外界不晓得程家那位大儒是个疯老头。不然的话，程府外如何日日都会有来拜访的人。除了萧昀这类来拜师的，另有求字的，攀亲的，想联络豪情的，谢小蛮乃至还瞥见过带着女儿的谭氏。
也对，一个疯子，如何能够听得懂别人在嘲笑他。
不对劲，灰猫头上的耳朵不自发地抖了抖，如果说老头儿住在这座院子里，保卫如此森严，是怕他发疯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