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章防盗章防盗章防盗章
一样两纸,后边写了年代日,下写张乘运为头,连续把在坐客人十来个写去。褚中颖因本身执笔,写了落未。年代前边,空行中间,将两纸凑着,写了骑缝一行,两边参半乃是“条约议约”四字。下写“客人文实仆人玛宝哈”,各押了花押。单上驰名,从背面写起,写到张乘运道:“我们押字钱重些,这买卖才弄得成。”仆人笑道:“不敢轻,不敢轻。”
看官,你道这是何意?元来波斯胡以利为重,只看货单上有奇珍奇宝值得上万者,就送在先席。余者看货轻重,顺次坐去,非论年纪,非论尊卑,一贯做下的端方。船上世人,货色贵的贱的,多的少的,你知我知,各自心照,差未几领了酒杯,各自坐了。单单剩得文若虚一个,呆呆站在那边。仆人道:“这位老客长未曾会晤,想是新出外洋的,置货未几了。”世人大师说道:“这是我们好朋友,到外洋耍去的。身边有银子,却未曾肯置货。本日没何如,只得屈他在末席坐了。”文若虚满面羞惭,坐了末位。仆人坐在横头。喝酒中间,这一个说道我有猫儿眼多少,那一个说我有祖母绿多少,你夸我退。文若虚一发冷静无言,自内心也微微有些悔怨道:“我前日该听他们劝,置些货色来的是。今在有几百银子在囊中,说不得一句说话。”又自叹了口气道:“我原是一些本钱没有的,今已大幸,不成不满足。”自思自忖,偶然发兴吃酒。世人却猜掌行令,吃得狼籍。仆人是个积年,看出文若虚不欢愉的意义来,不好说破,虚劝了他几杯酒。世人都起家道:“酒勾了,天晚了,趁早上船去,明日发货罢。”别了仆人去了。
立条约议单张乘运等,今有姑苏客人文实,外洋带来大龟壳一个,投至波斯玛宝哈店,愿出银五万两买成。议定立契以后,一家交货,一家交银,各无翻悔。有翻悔者,罚契上加一。条约为照。
写毕,仆人进内,先将银一箱抬出来道:“我先交明白了用钱,另有说话。”世人攒将拢来。仆人开箱,倒是五十两一包,共总二十包,整整一千两。双手交与张乘运道:“凭老客长收明,分与众位罢。”世人初然吃酒。写条约,大师撺哄鸟乱,心下另有些不信的意义现在见他拿出精晃晃白银来做用钱,方知是实。文若虚恰象梦里醉里,话都说不出来。呆呆地看。张大扯他一把道:“这用钱如何分离,也要文兄主张。”文若虚方说一句道:“且完了闲事慢处。”只见仆人笑嘻嘻的对文若虚说道:“有一事要与客长商讨:价银现在内里阁儿上,都是向来兑过的,一毫很多,只消宴客长一两位出来,将一包过一过目,兑一兑为谁,其他多不消兑得。却又一说,此银数很多,搬动也不是一时工夫,何况文客长是个单身,如何好将下船去?又要泛海回还,有很多不便处。”文若虚想了一想道:“见教得极是。现在却待如何?”仆人道:“依着鄙意,文客长目下归去未得。小弟其间有一个缎匹铺,有本三千两在内。其前后大小厅屋楼房,共百余间,也是个大地点。代价二千两,离此半里之地。鄙意就把本店货色及房屋文契,作了五千两,尽行交与文客长,就留文客长在此住下了,做此买卖。其银也做几遭搬了畴昔,不知不觉。今后文客长要归去,这里能够托亲信伴计看管,便可轻身来往。不然小店支出不难,文客长收贮却难也。愚意如此。”说了一遍,说得文若虚与张大跌足道:“公然是客纲客纪,句句有理。”文若虚道:“我家里原无家小,何况家业已尽了,就带了很多银子归去,没处安设。依了此说,我就在这里,立起个家缘来,有何不成?此番造化,一缘一会,都是上天作成的,只索随缘做去。便是货色房产代价,一定有五千,老是落得的。”便对仆人说:“适间所言,诚是万全之算,小弟无不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