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明宫,乃是历任天子的寓所,共分前、后两个部分,前殿为勤政殿,设御书房,是天子平日批阅奏折、访问朝臣的处所,后殿为体元殿,是天子早晨寝息、召幸嫔妃的处所。

别看季子清既未结婚,又没为父,但抱孩子还是很谙练的,同胞兄弟元宝小的时候,他就没少抱过。

“是,陛下。”容长脸的嬷嬷忙不迭的低声应是,同时又屈膝道贺,“恭喜陛下。”

凤仪宫为中宫皇后的寝宫,至于太后,是要住进慈宁宫里去的。

面庞慈爱的老妇人不敢居功自大,还是进退有度,举止得体:“殿内正在清算,待安妥了,陛下能够出来瞧瞧娘娘,也瞧瞧您的小mm。”

季子清大步上前,伸手去扶施礼的老妇人,目含感激道:“这阵子,有劳外祖母照顾母后和元宝了。”

季子盘点头:“嗯,朕就在这里等着。”

季子清伸手,悄悄抚摩小弟弟总也不长肉的脸颊,如有似无的悄悄感喟,很久后,才从床边站起,叮咛肃立一旁的嬷嬷,“等元宝睡醒了,带他去凤仪宫看太后和公主。”

刘全顺捧着拂尘,脚下法度极快,却轻巧若无,来到季子清身侧后,垂首禀道:“陛下,乾明宫来报,五王爷已经安然睡下,陛下勿要再顾虑着了。”

夏夜已深,凤仪宫表里却一派灯火透明。

刘全顺恭敬应是,而后悄无声气地退到院门之处,两层青石铺砌的台阶之下,候着十多个太医。

“扇扇?为甚么要叫扇扇?母后说,要叫mm快意。”季子恒暴露一脸的茫然懵懂。

刘全顺悄悄吐出一口气:夹在太后娘娘和天子陛下之间的他,实在是不轻易呀。

正乖乖趴在襁褓中间的小男孩,闻言昂首,暴露一个极其温馨秀美的笑容,嗓音糯甜的唤道:“哥哥!”

殿内,精力矍铄的定国公夫人,已抱着一只小小的明黄襁褓,静候季子清到来:“陛下,这就是小公主了,您看看,长的可真俊。”语气暖和,不掩慈爱之色,怀里抱着的小婴儿,虽是天潢贵胄的公主,却也是她远亲的外孙女。

躺在床上的小男孩,五官生得非常精美标致,但是,却面色惨白,血气不敷,连身形也有些肥大的孱羸。

当婴儿清脆的哭泣声划破沉寂的夜空时,季子清一向紧攥的双拳,终究缓缓松开。

刘全顺苦着脸道:“陛下,主子只是实话实说。”

季子清一拂袖袖,拔腿走人:“去御书房。”

“好生照看太后和公主,朕明日下朝后再来。”季子清抱了会小mm,又到里殿看了下母亲,这才带着贴身大寺人刘全顺折返乾明宫。

宜华殿内的痛吟声,时断时响,稳婆们的泄气声,谨慎不已,进收支出的宫娥们,个个绷神,跟着时候的一点点流逝,季子清年青冷俊的面庞上,眉心堆起的刻痕,愈来愈深。

这个照顾五王爷的嬷嬷,亦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唤作银花,人称花嬷嬷,因太后怀胎的月份渐大,唯恐出产发作的时候,吓着体弱的五王爷,天子陛下便将胞弟接来本身宫中,白日在太后那边玩耍,早晨则在乾明宫安寝。

将软软的一团肉疙瘩抱在怀里后,季子清借着敞亮的宫灯,细细打量重生的小mm,半晌后,清冷的声线内隐含一丝笑意:“的确白胖洁净,非常姣美……”不管宫内世人的神采如何,季子清抱着小mm稳稳的坐下,又目光怔怔的低了头,看着咕哝着小嘴的小东西。

季子清略摆了摆手,表示照顾弟弟的嬷嬷先退到一旁。

又过一会儿,一个面白脸圆的掌事嬷嬷,从殿内出来请季子清:“陛下,娘娘有些乏累,方才睡下了,临睡前叮嘱您,早点回宫歇着。”这个掌事宫女唤作碧云,平日被尊称一声云嬷嬷,她算是看着新帝长大的,是以说话并不拘束,“小公主已包好,不但生得白胖洁净,眉眼也很像太后娘娘呢,长大了,必定是个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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