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缕烟,丁一轻飘飘落在大船船面,不发一言。丁一身周,如同加了一层看不见的罩子,水雾不得沾身,在落日的晖映下,水雾模糊透着红色,披发着微小光晕,仿佛梦境。
他们惊奇、诧异、惊吓、惊悚!
这类走法别说鲁智深不会,就是天生亲水的白素贞来,都做不到。
朱武躬身赔罪:“主公恕罪,本日之事,臣之罪也,思虑不周,未料仇敌未曾减速慢行,为免做成一锅夹生饭,不如辙了吧,放他们走!”
见不是体例,鲁智深又纵回岸上,骂道:“直娘贼,随我来!”沿河岸大步向上游跑去。
大多数人从眩晕中醒来,反应各别,有的人跑回船舱,也有胆小的端弩上弦,也有人去拉火伴。
丁一笑着拱手:“钱大人,汪大哥,你们认不出我来了,故交相见,不堪欣喜!”
有性急的,敲起战鼓,应和速率骤降,向一边让开的旗舰。
钱松的态度很恭敬,这一礼施得有点深,头埋得很低。
大师都是从戎的,都在大宋当差,不就是钱么?大不了就交点过盘费呀!归正官家给了这些渤海人很多钱,让他们出呗,有甚么需求兵戈相见?
火星撞地球!
相撞之处,激起漫天的水雾,大船象被安了刹车,突然急停,然后又缓缓向下流飞舞。
丁一道:“无妨。”又对旁侧花和尚说道:“大师与我隔绝来船如何?”
本欲泊岸的大长今号令跟在船队火线,一起前行。
这些军士都是无牵无挂的光棍汉,去了大辽,或许都回不来了。
听汪元德话的不太小猫十七八只,相互泄气,相帮相扶,走到汪元德身边身后肃立,结成锥形阵,个个面如缟素,却又视死如归,充满警戒。
汪元德笑指众军:“钱大人,你看兄弟们多欢畅,还是别绝望了,归正我等顿时就要去国离乡,深切大辽,个个九死平生,他们爱玩就让他们玩吧。”
军队并没走出多远,河面上就有了绝大的窜改。
这一下,丁一未曾留力,划子前端蓦地高高翘起,船上四名军卒不防,东歪西扭几下,接踵掉入水中。
鲁智深如梦初醒,跳到一艘划子里,叫道:“快,快,荡舟跟上。”
船未到,战鼓声先闻。
擂鼓前行,意气风发的西军,打死也想不到的环境产生了。
济水固然平整,水流不小,划子一时半会,那里加得起速,鲁智深大急,伸出禅杖去划水,他本就不识水性,却又导致划子在河中团团打转,欲速则不达,反而上不去,气得呼喝连连。
下流十数里处,十数艘各有四五人的小渔船,在河中游弋,河岸边另有些绑扎的木筏,更有很多荷刀执箭的兵卒严阵以待。
这必然是在做梦,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没见过逆流飞翔的船,也没传闻太划子能穿破大船。
刹时去得远了,昂扬头的划子,负手而立的丁一背影,阳光喷洒、波光琳璃的河面,构成一副绝佳的图。
丁一道:“随我来。”闪身落在岸边不远的一只划子船尾。
“且慢!”钱松扑前,挡住汪元德,这帮家伙是蠢的吗?来人虽只一个,看这出场架式,较着不是敌手,得想别的体例。
划子获得丁一真气包裹加持,坚逾金铁,伴着巨响,锲入大船船身,划子前端刺穿船面,凸起了大船船面,画风诡异,大船受此重创,震颤不已。
“走。”跟着话音,划子如同炮弹船射了出去,没有加快,便已经快得不可,前端始终不落水面,晃眼看去,这划子仿佛在水面上飞,一条长长的水痕在船后呈现、扩大。
诸军奋发,红旗漫卷,人喊马嘶,聒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