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绕过桃树,夕颜就见一男人,身穿红色睡袍,没有束带,衣服松松垮垮,还漏出半截胸膛,就这么涣散地躺在桃树枝上,身上落着几朵桃花,一手做枕头,压在头后,一手持酒,独饮自酌。
“对不起,师父,我健忘了,我应过别人。对不起,对不起……”早知不能嫁,昨夜就不该应。
“吐了这么多血,如何会没事?”夕颜不信。
“阿颜,如果我快死了,你可还会喜好我?”躺在床上,白清止拉着夕颜的手,问道。
门外,走廊上。
“你想我?”夕颜一头扎出去,白清止不晓得是该抱还是该拒,只是听到她说想他,愣了。
她如何就说出口了呢?
竖起耳朵,待听不到花菇的脚步声,夕颜便一骨碌爬起来,悄悄翻开房门。
“是啊,当时我还在想,我如果就这么死了,实在太亏了,我还没来得及跟师父说,我喜好你……”哎呀,嘴太快了,说漏了。夕颜从速闭嘴。
“师父,你别吓我……”
“阿颜,你怎能负我?”夕颜又到了那片迷雾。
“想甚么呢?即便我要做甚么,也会在大婚以后。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白清止将夕颜箍在怀里,为两人盖好被子。
“不是,师父,我,我怕配不上你,我已非完璧……”夕颜低下头去,不敢看师父的脸。当代的人尚且有处女情结,何况当代?
“我没想到竟真的是师父救的我……可你干吗这几天都不睬我?你可知自师父走后,我好想你……”夕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你不肯意?”夕颜的踌躇,让白清止的心沉了下去。
“阿颜,你承诺过的,你会嫁给我!”
这是师父的声音?夕颜心头微动,会是师父吗?
“少爷,你的……”白清止制止辛谷说下去,挥手让他退下。
但是常日里,她活的萧洒,未曾有过笑容,觉得她早已健忘,本来竟一向藏在她内心。
“咳咳……咳……”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你晓得?”夕颜猛的昂首,他晓得?他如何会晓得?
但夕颜并不悔怨说出来,这没甚么好坦白的,她若应了这门亲,他迟早也会晓得。他若真在乎这个,也好趁早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