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吐出一口气,连日来,崩如弓弦的心神,所带来的严峻与怠倦,仿佛也伴跟着这口气吐出了体外,纪云轩身材为之一振。
猎奇的伸手接过,纪云轩便也展开信纸,低头望去。
接着又道:“云轩,你这番话,还很有点当年三国期间,那吴国多数督周公瑾指导江山的气度!”
话音落下,岳不群接着道:“现在是我华山派式微之时,虽不惧他青城派,但是也不能等闲树敌啊,要成大事,还得卧薪尝胆才行,就让他余沧海对劲一时又如何!”
纪云轩即将上得前来,垂立下首。
双手抱拳,纪云轩恭敬说道:“徒弟谬赞了,云轩当不得如此嘉奖,只是从当下的时势解缆,然后以事论事罢了。”
他的长发,在山风里轻扬,嘴角带著暖和的笑意,鼻子里嗅著风中的芳香,纪云轩辩白得出,有菊花的暗香,有桂花的甜香,另有一股子落叶腐朽的味道,这却恰是春季独占的味道。
行到太师椅坐下,岳不群端起小几上的茶杯,一阵浅斟又慢饮,只是眼神始终不离纪云轩的身影,岳不群沉住气,没有开口催促,他要考校这个弟子,看他是否多谋善虑!
上前行了几步,纪云轩才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当然是等风起云涌,等江湖之变,现在魔教势大,又有东方不败这等短长人物坐镇此中,我五岳剑派想要与魔教对抗,必定得五岳合一,而五岳剑派虽说是同气连枝,但是那嵩山派的左冷禅向来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同一五岳,称霸江湖,就必然会有所行动,这时,我华山派便以求自保,在暗中堆集气力,待到左冷禅暴露他凶恶的虎伥,我们便可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给左冷禅来个釜底抽薪。”
“哦?”岳不群面露迷惑,问道:“等?等甚么,此话又何解!”
只是华山奇险,天下皆知,但见绝壁,或是峭壁,花从何来,纪云轩摇点头,打散这个不实在际的动机,他们却能够去后山那铺满松针的林子里打猎,狩得猎物来打打牙祭,或是同去朝阳峰练剑,待得累了,能够渐渐的比及落日西下,当时的风景想来是美极了的,残阳如血,华山山涧间环绕的云霞雾霭,会被烧的火红火红,六合间只剩苍茫一色。
“得此子,当真是天幸,又何愁我华山不兴啊!”岳不群心中长叹,他不由又抚掌大笑,连声喝采。
授他武功剑法,凡是也都是一点就通,一学就会,且还勤奋好学,待人更是谦善恭敬,以是岳不群方才看重于他,又付与他厚望。
“徒弟,这余沧海真是有失一派掌门的风采,明显是他门下弟子欲要强抢民女在先,见事不成为,就以暗器伤人,为何现在还这般不要脸,敢来发兵问罪!”纪云轩使力,一手就把信纸震碎,思及当时那两人的所作所为,当今他已是悔怨,为何还部下包涵,不然,他又如何能受重伤,差点性命不保。
胡想!纪云轩不由哑然发笑,他仿佛是有些中毒了,中了岳灵珊的毒,毒不烈,但却和顺,会在不知不觉间侵入骨髓,待到后知后觉,沉湎此中,已是无药可救。
就连他老是平平温馨的脸上也俄然有了没法描述的光彩,像是瞥见了初恋的少女,不自发透暴露的神采。
收起这份不着边沿的心机,纪云轩便走进正气堂的殿厅当中,岳不群已是来很多时。
对峙于下首的纪云轩,岳不群不由得刮目相看,他从未想过,这个弟子的练武天赋已是世所罕见,心智策画也是几近近妖。
当时恰是荷花开尽了清丽脱俗的时节,他们可去赏花,不但是荷花,另有木槿,芙蓉,月季,美人蕉,纪云轩能设想出,当时的岳灵珊必定会是一只欢畅的胡蝶,穿越在万花丛中,可与花斗丽,但人却比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