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保家的,”云氏转头叮咛道:“你家去奉告陶保,让他送两筐瓜到老北庄,就说是尚哥儿送的!”
“娘,”谢尚吃了满口点心,腮帮子鼓鼓地说道:“我这不是赶着去给您娶儿媳妇去了吗?”
送走谢尚,李满囤回到主院堂屋看到红枣,正想说她呢,李桃花已经抢先问道:“哥,似谢家如许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婚事,你咋还不替红枣承诺下来?”
现李满囤目睹谢尚漂亮地不与红枣计算,内心不觉更加承认了谢尚的教养和心性——平心而论,李满囤禁不住地想:谢家这么婚事,除了裹脚和时候提早了十年两件外,其他都可谓完美。
想当年她都能从八卦论坛的万层高楼杀出头,没事理现在就怕了谢家戋戋数百人的平常。
真不愧是亲父子!云氏无法揉头:想到的主张都是利用——先是当爹假装醉酒骗婚,现儿子又拿西瓜拐人家女儿。真是一个比一个荒唐!
毕竟机遇老是一闪而过,而这世女人的机遇也就嫁人和生儿子两样。
自红枣脚踏进门,李满囤脸就沉了下来——自古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现红枣在议亲时进屋揪着男方客人争辩,但是显得他家家教不严,女孩不懂端方?
不过一想到裹脚,红枣便又感觉泄气——她啥都不怕,啥都能忍,就是忍不了裹脚这一样!
谢尚见状不觉微微一笑,心说他太爷爷的话果是对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果是上道!
以是李桃花不肯眼睁睁看着红枣错失高嫁的良机——红枣在谢家日子再难,还能比她小时候搁继母手底下讨糊口还难?
“尚哥儿,你一个读书的公子,偶然候读书多好,下次可别再随便和人群情妇人事了,没得让人笑话你不知礼!”
对此谢福也是有力驳斥——他阅人无数,见过无数从高枝上落下来的麻雀,但确是从没见太小脚变回大脚的先例。
如此立了好一刻,谢子安方才问道:“如何说?”
心有乾坤神闲气定,谢子放心中默念:自古功德多磨,要戒浮戒躁,等候机会!
云氏闻言一愣,转即笑道:“那你这媳妇娶返来了吗?”
庙门口停下了骡车,谢福方才说道:“尚哥儿,那李家现有未出月子的产妇,我们今儿去得急,去前未曾讨得护身的符箓。现我们刚从她家出来,倒是先来庙里讨些净水去了身上的倒霉才好!”
那谢尚进上房给云氏行过礼后立即本相毕露,撒娇道:“娘,饿死我了,我还没吃午餐呢!”
“嗯!”谢尚点头:“特别凶。瞪我时的两个眼睛,呵,比猫还圆!看着就不好惹!”
谢家大宅有十三房人,此中仅各房的长幼爷们就已过百数,而他们的女眷除了伉俪一体的正妻外另有无数的侧室、姨娘和通房——谢福作为大房管家,平常熟谙各房的爷们和他们的正妻倒也就罢了,却如何能识得这几百个走马灯似的内宅女眷?故而家常路遇,谢福便只能按照她们的服饰头面、小脚特有的走路站立姿势来推断她们的身份职位。
反正这世的男人她一个也看不上,红枣暗想:如此,与其过几年嫁个吃糠咽菜然后每日里还要为了鸡毛蒜皮和妯娌婆婆斗智斗勇的庄户,倒不如现在嫁了这家里有冰镇西瓜的谢尚——夏天能平常吃瓜不说,且还不必下地种田晒成非酋。
深思一刻,李满囤方才说道:“谢少爷,这件事儿,你容我再细细想想!”
谢福是真没想到红枣的反应如此之快——刹时就抓住了谢尚话里的缝隙,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脚不能和头面一样来回换的究竟。
平心静气好一刻,谢子安方才接着问道:“晓得启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