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会是如许?明显先前红枣到处都……”
谢老太爷戴着老花镜儿把婚书和嫁奁票据细心看了一遍,然后和谢子安笑道:“尚哥儿这个岳家,你挑得不错,是个正往上走的畅旺之家!”
“我说没有,行吗?”谢老太爷拍了鼓掌。他身边的管事谢全立即呈上两个匣子来。
钟荣的爹娘说钟荣媳妇落水是洗衣时出错,但村里的传言倒是钟荣媳妇被钟家填了塘。
全喜娘推开陆氏的银镯笑道:“太太,刚是甚么事儿?”
于氏这生最大的恨事就是她娘把她嫁给李高地做填房——不止她一辈子矮人一头,连她的子孙也要矮前头人的子孙一头。
至此,陆氏方才收了银镯,放下心来。
“看来,你终究明白了!”郭氏道:“玉凤,今后再想干啥,你就先想想祠堂前的阿谁水潭子。你若不想将来跟钟荣媳妇一样被拿去填塘,你就好好的记着我现跟你说的话!”
“娘,”李玉凤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族里,祠堂上面,也有一个很大的水潭子!郭家的祠堂,上面,也有……”
“这就看出来了啊,太爷爷?”谢尚镇静问道:“那东西有吧?”
“以是今后啊,玉凤,你记得娘的话,你啥都别去跟红枣争,再争你也争不过,没得白白赔上了性命!”
郭氏实在不熟谙字,但她为人聪明,愣是从李桃花的肝火中悟到了事情的关头。
“不错了!”谢子安笑道:“你要晓得,你这岳父半年前的字也就跟他爹李高地似的,差不了多少!”
元嫡长孙女!于氏恨得心中滴血:这个前所未闻的名号,李满囤究竟是从那里寻摸来的?竟让她寻不到一丝讹夺——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庄户人家从不纳妾,以是并不似城里妻妾成群的富朱紫家一模样孙另有嫡庶之分。”
“嗯?”谢子安眉毛挑了起来。他丢下了婚书,改拿起红纸翻开一瞧,然后便看到最上头的“田庄两个……”的字样。
于氏再想不到李满囤会在明天干脆地抛开满仓、满园的后代,拿“元嫡”说事,给红枣伶仃排班,整出个“元嫡长孙女”来。
“玉凤,”郭氏点头道:“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经郭氏如此说,李玉凤方才觉悟过来,然后便感悟到更深的惊骇。
“倒是比先进步益很多!”
比如李满园他都已经脑补出送嫁那天他威风凛冽地走在步队的前排,而他在公羊巷的邻居在路边认出他来时不成置信的眼神——的确不能更威风!
“另有脸哭?”郭氏回身返来恨道:“玉凤,你刚是吃了啥熊心豹子胆了,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拦红枣?”
“不是她超出你,”郭氏感喟道:“而是她本就比你高!”
目光在李高地和李满囤父子署名间转了一刻,谢子安转和云氏道:“雅儿,金秋乡试,我要了局。现尚儿婚事已定,前面两个月我得好好温书。今后这家里的事,还得你多费些心!”
“这两个匣子,一个是我给尚儿,另一个是你们老爷给尚儿的。他在赤水县仕进不能家来,明天便让人把东西给捎到了我这里!”
如此大局既定,李贵林再念其他嫁奁时便就是冰火两重天、几家欢乐几家愁——喜棚内绝望的人,比如李家想分一杯羹的人和谢家来人里想看谢尚笑话的人都是越听越绝望,而高兴的人则是越听越高兴。
送走谢家人,李满囤把他爹李高地等一众族人请进主院吃晌午餐。
陆氏闻言一怔,转又推回镯子笑道:“如此,我先替族里的女人感谢全喜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