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安看谢福一眼，谢福双手呈上他刚仿造好的信，内心对谢子安的佩服则达到了顶点——不愧是老爷，统统尽在帷幄！
“我们都已经在山东了。再往北可不就只要京师了吗？以是你这归去京师趁着请酒倒是留意看看谁家的女孩儿好，返来奉告我。”
“别急，”谢老太爷好脾气道：“你让我一样样看过啊。这一个柚子，我暮年放福建乡试同考官的时候吃过。那是我啊，平生头一回吃柚子，感觉可好吃了……，所今厥后还专门寻了树苗，不怕费事地托人从福建运返来给我爹，我娘，另有，”
没得招御史台弹劾，陛下生疑。
话说至此，云氏恍然大悟道：“敢情老爷绕了半天，就为和我说房屋的事？真是的，我会和孙子争屋舍吗？”
为甚么现在要认？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谢晓得思及畴昔，内心的委曲激流成海——他一应的委曲都来自于他是他爹，却对他和他娘不闻不问。
一旁看呆了的谢奕得了提点，拉着谢晓得的衣袖帮着劝道：“爷爷，别悲伤。你听太爷爷的话，快别哭了！”
李满囤大手一挥道：“怕坏，就吃了。你拣出能带的，我们带路上吃。然后再每样拣些装了篮子，明儿桃花要来，叫她捎一篮子给我舅尝尝鲜。再一篮子给我爹，二伯、族长、满园、贵银几家也各送些，再有的多就给余庄头，张诚恳、陆大有几家。”
谢子安点头道：“是赐宅没错，但哪个院子呢？主院？”
虽说都是上品，但比儿子媳妇送来的贡品还是有差异。若只儿子也就罢了，偏中间夹了个儿媳妇，云氏未免感觉有点拿不脱手，没面子。
……
谢福笑容稳定道：“小人只晓得不管尚老爷、尚太太在外头如何夺目无能，在老爷眼里都还是要老爷疼惜包涵的孩子。”
……
闻言谢晓得再忍不住嚎啕出声。
她得亲眼瞧瞧尚儿媳妇是如何勾引尚儿跟她一条心的。
谢福笑：“尚老爷能中状元会不会写信？现如许写，都是因为尚老爷跟老爷是远亲的父子，无话不能说的意义。”
他信他爹的前半句，但后半句，他爹入仕后真有挂念过他娘和他吗？
谢老太爷了然问道：“晓得，这些年你都没能忘了子远吧？”
云氏闻言一愣，迷惑道：“不是尚儿的赐宅吗？”
……
固然舍不得，但比起白放坏，到底还是给人吃的好。王氏承诺照做不提。
他京师十年又不是白待的，自是晓得京官的日子是天壤之别——没门路的真是苦死。
“等孙子出世，情面来往少不了。你带了去给他走礼赏人，到底比庄子自产的好些！”
嘴上说得风雅，内心则不免想着这该不会是尚儿媳妇的主张吧？
“人生七十古来稀！你本年都七十有一了，而我就更老了！”
提到年事，即便刁悍如老太爷也不免善感，转口道：“《二十孝》里有老莱子年过七十尚彩衣娱亲的故事，而我想着我们父子这些年的情分就唯盼着你能过得欢畅些！”
午后回到书房，谢福方才问假信的事：“老爷，这信要措置了吗？”
谢福收好信，关上柜门回身道：“老爷也就是嘴恨，实在内心比谁都疼尚老爷和尚太太。”
傍晚，吃饱喝足了的李高地提了衣包由李贵金帮手拎了生果回到家后奉告于氏：“这是红枣和她半子打京里送来的生果，那滋味——这么说吧，我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瓜，这么好吃的果子，若不是今儿尝到，我真是想都不敢想地里能长出这类比蜜还甜的东西。”
“这俗话说得好，‘过甚的儿子金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