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吃完一小碗粉条,谢子安设下筷子,方问道:“这粉条,谢记粮店有卖吗?”
李满囤则在前廊劈柴。李满囤勤奋惯了,闲不住。以是,即便他已经劈出够烧一个正月的柴火,他也还是感觉不敷――仲春就不烧柴了?
以这世的科技和出产力生长程度,红枣想:不拘是和田玉还是翡翠,想必都不似上辈子一样等不及她赢利就等闲地让人给挖绝了吧!
“老话如何说来着的。‘黄金有价玉无价’。”
“这两个匣子,则是我们大奶奶送给贵府蜜斯的。”
在李满囤眼里他闺女红枣原是顶都雅的,比城隍庙前戏台最红的旦角还都雅。
李满囤……
选来岁八月节送,大爷自是因为要与本年的黄金酱错开时候――不至于太刺眼,也不至于被人忘记。
“随便把个蛋搁灰盆里,就能搞出好东西来。”
李满囤接着翻开与红枣的两个匣子。第一个匣子里装着一副孩童戴的抽拉式金手镯和金、玉两付耳坠子。
成果不想解开这纸包后,内里却暴露两个泥疙瘩来。
信不过三行,且字还写得歪歪扭扭。谢子安两眼扫过,便把目光转到了两个泥疙瘩上。
“李爷的回礼。”
这蛋上既有都城雾松的斑纹,实在是该叫松花蛋才是。
李满囤原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子,当下便就思考当如何给谢家大爷回礼。
只草木灰哪行。谢福内心明白,东西要往京里送,就很多多做加法,往灰里添足好东西才是。至于减法,那是上位者,才气做的。
“咱虽不晓得足金值多少钱,但一准比银子还值钱!”
使惯了银子,现在的李满囤已经晓得晓贵重的金银会在埋没处打上钱庄和工匠的印章以便辨别真伪。
李满囤听王氏说侄女李玉凤名字的来源,不由想起当初红枣满月取名时的景象。当时他爹李高地让他继母于氏取名。于氏则以想不出比玉凤更好的名字为由反推给他爹取名。李高地一贯眼里只要男孙,故而想都没想便看着桌子上族长给送来的月子礼里中的一包红枣道:“那就叫红枣吧!”
谢福的头立垂了下来,低声道:“小人们无能,现只晓得如何制粉,却还没能晓得这粉条是如何多量量切成这长薄形状的?”
王氏瞧见那头面也是咋舌。李家氏族只长房有一套十三件、只传长媳的银头面。似于氏、郭氏、钱氏都是只要三支、五支鎏金的铜钗罢了。王氏可没有铜钗,她平时梳头用的是她娘家陪嫁的三根木钗。
谢福倒是晓得粉条。毕竟谢家也有粮店,县城最大的那家五个门脸的粮店就是。粮店的掌柜这两天就在研讨粉条。
半年后三房的郭氏也生了个女儿,此次于氏倒是给起名叫金凤了。
谢家大爷能以家中女眷的名义与他家女人和女儿备礼,单这事本身就是对他的极大尊敬。
“红枣小孩子,戴着这个没得叫拐子给拐了去。”
谢子安不晓得这粉条算不算是上天对李满囤又一次的偏疼,如果是,那这李家可真是运势如虹。
“李爷说,这些都是他自家做的,是给大爷和大奶奶的一点情意。”
苦思很久,李满囤拿了两条腊肉、两条腌鱼、一坛子咸鸭蛋、一口袋干粉条四样礼品拿竹筐装了。然后李满囤也顾不得字丑了进屋拿笔墨写了一张用草木灰做灰泥蛋的纸包了家中仅存的两个泥蛋。最后搁纸外李满囤又加裹了层油纸,放到筐里。
这当如何呈给大爷?谢福看着脏兮兮的字纸,当即就有些进退不得,摆布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