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割麦,捡麦穗又算是地里最轻易的活计了。方才他爹李满仓给麦子装车,他不过是帮手抱了几捆麦穗,胳膊和脖颈就被麦芒给扎得火辣辣的疼。
“玉凤本来从不下地,”王氏点头拥戴道:“今儿头回下地被扎也是不免。我们红枣第一次下地捡麦穗不也是让麦芒扎哭了吗?”
蒲月初二,李满囤持续收另一亩水田里的麦子,而红枣也一早就跟着李满囤下地拾麦穗。
下到地里,红枣惊奇地发明,早到的李贵雨和李贵祥腰里都扎了个和她一样的围兜。
围兜是王氏用两层粗布缝制的,非常丰富,能确保红枣将麦穗收纳此中后麦芒扎不到围着围兜的红枣。
闻言三个长工立即就红了脸――被人在身后追着捡麦穗实在是件很打脸的事儿,这被捡的麦穗越多,他们的脸就越疼。
红枣……
红枣没想到这事今儿又会被她本身的娘给翻篇了出来,一时候也是没脾气。
今儿李贵雨有了围兜,立即感觉本身捡麦穗的速率比昨儿快了很多――塞进围兜的长麦穗再不会似装在篮子里一样莫名其妙地就消逝不见。他很快地就兜满一围兜的麦穗倒进了竹筐。
王氏说的是红枣四岁时的旧事。当时红枣方才从物质文明和精力文明高度发财的信息社会莫名空降到这个连珍妮纺纱机都还没有的男耕女织的古早天下,恰是一贯唯物主义的红枣最思疑人生的时候――她到底是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儿才气从天国一下子给堕到了天国?
固然先前他们并不切当晓得这围兜到底有啥用,但今儿在晒场上他们都看到好几家的孩子都围着这个围兜,然后捡了比往年更多的麦穗。
比起地里掉落的粮食,舍出两块旧布做围兜实在是小事一桩。加上围兜做法实在过分简朴,李贵雨不过简朴地描述了一下,于氏和郭氏就双双做出了大差不差地围兜。
麦穗有是非。捡到长麦穗,红枣就拿左手握着,然后比及握不住了,就随便折根麦秆做绳把手里的麦穗缠绕成一束,暂丢在空位上;捡到短麦穗,则支出腰间扎着的围兜里。
站在田埂上红枣回甲等她爹李满囤从地的那头走过来,不想却看到地里捡麦穗的孩子大家腰间都围了一个欧式女用围兜,嘴巴禁不住就张成了O――好好的一个古中华风情村落麦场咋就因为几个围兜添了中世纪欧式故乡油画style了?
这店主的女人竟然比店主还毒手!
昂首看看天,李满囤心道天气还早,一会儿他送了麦子家去倒是能把红枣带过来捡些麦穗。
“那可不一样!”李满囤不满地辩驳道:“咱红枣下麦地时才多大?小孩子嘛,被扎疼了,天然是要哭的,不哭才叫是傻!”
以是,麦场这场痛哭妥妥的是红枣两世为人中最不想回顾的黑汗青,但恰好“天不从人愿”,每年夏收都会被人拿出来论道。
以是说做人还是要洁身自好,不能有黑汗青啊,红枣无法地想:不然不定甚么时候就会被人拉出来躺枪陪绑。
“爹,”红枣笑道:“你是来接我去捡麦穗的吗?”
系了围兜的李贵祥今儿固然还是和明天一样地走神看蚂蚱胡蝶,但因他不再因为一扎手就翻篮子掉麦穗,故而一个早晌竟也捡了很多麦穗。
李满仓这个店主,长工们暗想:看起来固然不言不语,不想倒是会敲打人!
李贵雨就在中间地里捡麦穗。他因来得早,已经捡了一大篮子麦穗。不过他的手也被麦芒扎得不轻――疼痒不算,还起了很多红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