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离这县镇颇远之处,徐子青将东黎昭拉得近些,随即双足离地,便是与他一同乘御风术前行。
东黎昭闻说,自是再绝口不提了。
东黎昭心中一凛,他被徐子青牵住,就感觉非常安稳,竟如此忽视粗心起来!当下极是忸捏:“昭儿知错了。”
东黎昭一惊,便打起精力:“是,昭儿明白,大哥还在等我。”
海风凛冽,浪花遮眼,使得两人不能快速前行,但是即便如此,两人也已行进两百余里,路程近半,再过得半晌,想必就能达到封通途地点之处。
徐子青端倪一缓,倒是叹道:“你若只是一个浅显南人,因家中亲人身患恶疾,要我赠你灵丹灵药、救别性命,这乃是末节,并无不成。但是你是皇族中人,所行之事乃是争夺皇权之大事,我等修道中人,便毫不能插手了。”
徐子青温言道:“倒不是甚么错处,不过修士性子多异,若觉得你有轻视之意,恐怕要生出事端。你就要归去下九洲中,还是安妥些好。”
为防夜长梦多,徐子青当下便将账目缴清,带一人一鹰拜别。途中重华鹰再度落在徐子青肩上,而徐子青倒是牵了东黎昭的手,将他护在身边。
不过数息工夫,两人已到极东海边,恰是一处乱石滩。此处礁石各处,姿势诡奇,有波浪拍打而来,直跃而起,又击在石上,支离破裂。
徐子青闻言,眼里暴露一丝赞美。固然他不过是个稚儿,可到底是在皇城当中发展,总比浅显南人要早慧些,也应早已晓得做人的事理。如果弃血亲而去,他虽是不会苛责于他,却不免也会有些绝望。
试想天子身具龙气,乃上天之子,此乃天道之家务事,浩繁修士那里敢去沾惹半分?更何况现在承璜国中朝政几近翻覆,那镇国大将军一手遮天,已成改朝换代之势。勿论成与不成,皆在天道计算当中,修士或是顺天求大道,或是逆天夺长生,都在天道法例覆盖之下,如多少与此道,一不谨慎,便是身故道消!
海涛声若雷鸣,震耳欲聋,一时仿若战鼓擂擂,叫人肝胆俱颤,是惊心动魄!
俄然间,波浪动乱更加狠恶,徐子青朝其推动处看去,顿时便怔了一怔。
而东黎昭瞳孔蓦地一缩,竟然有些板滞。
徐子青一笑:“此时髦不能见到,待你瞧见,就能明白。”
徐子青闻言,抬手止住他后续言语,正色道:“我等是修士,或与天争命,或顺天而行,如若用了这符箓,天然无妨。可你为凡俗中人,若用这修士之物……当然众兵士确能刀枪不入、摆布战局,却到底违背天道法例,你这始作俑者必将折损福祉,乃至蒙受孽报。”他说及此处,与东黎昭四目相对,不令他有涓滴躲闪,“昭儿,南人寿数只要百岁,你但用一张符箓,便要折掉一段寿数,那兵士人数如此之多,你又有多少寿元可折?”
因而便笑道:“既然如此,我自会送你归去。”又将一个瓶儿递畴昔,“你外伤虽是差未几了,可内伤未愈,将此药服下,当能大好。”
徐子青微微点头,低声与他说道:“莫要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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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乃是他的仇人,他方才脱口而出想要他互助之意,实在已然有了悔意。只因先生虽是如此亲热暖和、援手于他,他却不该得寸进尺。不过当真听到此事不成为,到底还是满心绝望。
如若可行,若能禁止佞臣贼子,便是舍弃他这平生寿元,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