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
似是发觉到了北央王炙热如铁的目光,颜漪岚俄然抬起了头,冲着他悄悄勾了勾唇,笑得漫不经心。但是不管颜漪岚面上如何涣散,但是她眼里藏着的那点愉悦,却并不似作假。
门扉那头没有答复,颜漪岚看着身前将她们隔出两个天下的大门,仿佛能够瞥见那一端姜凝醉如临大敌的神采,她不觉落寞地笑了笑,想要排闼的手在半空中顿住,终是放弃了排闼而入的筹算。
游移间,那人已经走到了姜凝醉的身前,看着姜凝醉陌生迷惑的眼神,不觉好笑地歪了歪头,声音一如她的人普通柔嫩温润,道:“如何?你连姐姐也不识得了?”
风吹的案几上的烛灯一阵摇摆,姜凝醉不知这么坐了多久,恍忽中她起家往大殿外走了几步,却瞥见雕花殿门上空空如也,而本来映照在上面的那道明丽的身影,早已不复踪迹。
翌日中午,正值一日当中最酷热难耐的时候,但是尹武门前早已有文武百官位列两边,按着官级整齐而立,一起排到了城门下。而城楼之上,颜漪岚一袭华衣曳地,铺出身后一片旖旎风景,听到探子前去返禀北央王的人马已经到了尹武门外,她点了点头,表示探子退下。
这些碧鸢凌晨已经按着颜漪岚的叮咛知会过了,颜漪岚大可不必煞有介事的特地赶来另行叮咛一遍,这些当然都只是一个幌子,她这么说,不过是终究为本身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来由,来昭翎殿见上姜凝醉一面。即便她面对的不过只是隔在她们之间的一道宫门,亦或是比这宫门更加冷酷的姜凝醉,却也终是暖了她心底最不能言说的驰念。
“我晓得,你不想见到我。”
烈阳将姜凝醉的一身凤衣照得夺目风华,她的一张脸庞施了华丽的宫妆,衬得面庞清艳端丽,可惜眼神里偏透着疏离冷酷,带着一种艳到极致的冷。
他骑着一匹汗血宝马,自官道上驰骋而来,身后的步队被他落得老远,看上去像极了一幅绚丽的画卷,倒是用来烘托他的。临到城楼下了,他纵马驰骋的速率仍旧不减半分,那双通俗而平静的眼眸正落在颜漪岚的身上,内里隐埋没着沉沦和打劫的目光。
有风缓缓吹过空旷的殿堂,卷起烛灯里燃烧过后的灰烬洒落在桌几之上,姜凝醉直起了身子,谛视着颜漪岚映在门扉上的那道身影,耳畔是她轻渺感喟的话语,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拉开了一道口儿,空落落的感受让她不觉地怔了怔神。
“我来不过是想奉告你,”颜漪岚的唇边渐渐划开一个苦涩的笑意,一字一句说得轻缓,“明日北央王来京,你如果不想去,便不必在乎母后的懿旨。”
你如果恨着我,也是好的。
月光下,颜漪岚的剪影在窗棂上映出一道明丽的陈迹,一点一点刺入姜凝醉的视野里,灼得眼眸生疼。
“你曾说过,我如许的人,这么冷酷无情,如何让人与我白头偕老。”想着,颜漪岚悄悄嗤笑了一声,苦涩的意味感染上她的唇角眉梢,凝着死寂的沉默,她道:“我昨儿夜里想了一宿,竟是连半句替本身回嘴的话也没有。”
跟着颜君尧走下步辇,姜凝醉昂首,瞥见颜漪岚正站在城楼门路旁,低头谛视着她的方向。有艳阳自她的身后晖映而下,使得姜凝醉并看不太清她此时现在的神情,唯有她那双凛冽而熠熠夺目的凤眸,姜凝醉即便身在暗处,也仍然能够感受获得。
喧闹的夜里,颜漪岚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沙哑而沉浸,姜凝醉的呼吸滞了滞,她不说话,只是目光紧舒展在窗棂之上,沉默谛视着颜漪岚倒映在窗扉上的每一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