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姜凝醉游移的工夫,柳浣雪已经听得下人通报,她循着下人的唆使望过来,眉眼弯起,一双清泉般的眼水盈盈,格外动听。“姐姐怎地来了也不先通传一声?”
“嗯。”绿荷闷闷地应了声,道:“听人说,刺客一刀封喉,动手又快又狠,莹夫人怕是连痛都不晓得,就这么咽了气。”
夜已深。栖鸾殿里悄悄的,侧台上的烛火散着光晕,颜漪岚靠在棋塌边,她的右手执一枚黑子,垂手放落棋盘间。
姜凝醉点头代答,她折身往回走去,路子池蔚的时候,脚步稍稍作缓,身子只单单多逗留了一会儿,随即脚步不断,快步拜别。
“确切是常来。”柳浣雪垂着头喝茶,声音听不出喜怒。“不过倒不是为了来看我。”
一起苦衷重重,比及姜凝醉回到昭翎殿的时候,昂首瞥见一名小宫女正站在昭翎殿前左顾右盼,她双臂环绕在一起,冷得不断顿脚,看模样仿佛已经等上一段时候了。
“嗯。”柳浣雪笑得平常,只是声音却冷酷下来,明显是不肯多谈。“六皇子看中池蔚多年,一向想要纳为侧室。”
“太子妃。”小宫女哆颤抖嗦地行了个礼,颤颤巍巍隧道:“长...长公主说了,如果太子妃暗里里有这癖好的话,她倒也不介怀让太子妃打...打一打...”
这话估摸着也就只要没脸没皮的颜漪岚能说得出口。姜凝醉听完,冷酷的脸上更加沉默了,倒是一边的绿荷听了先忍不住低笑出声来。
晓得姜凝醉起了,绿荷端着水盆走出去服侍她梳洗,瞧着她一脸的倦怠,想必也是没有睡好。
深冬的夜里风声极大,窗棂被夜风吹的嘎吱作响。
绿荷核阅了小宫女一番,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如何看着这么面熟?”
不想会在这里撞见颜君贺,姜凝醉顿住脚步,不知该不该再往前走。
呜。小宫女摸了摸本身的脑袋,欲哭无泪。摆布获咎不得,她说不定很快就要脑袋搬场了。
听柳浣雪毫无避讳地点明诊治的太医姓氏,想必是猜想姜凝醉会去查,以是自行报了上来。姜凝醉昂首看着柳浣雪,只见她神采如常,假装得天衣无缝。姜凝醉的目标也不过是来探个真假,不过现在看来,真真假假已经不首要了,首要的是,她发明柳浣雪这小我并不简朴。不但不简朴,乃至另有些伤害,比起她来,杨思媚和崔莹的那点心机和手腕,底子不值一提。
姜凝醉昨日曾仓促看过刺客一眼,她的腰间受了伤,固然穿戴黑衣瞧不逼真,但是看那情势怕是伤的不轻。现在池蔚就这么安然无恙地站在她的面前,姜凝醉内心也不由一怔,有了些不肯定。
“那就好。”姜凝醉起家,淡笑道:“瞧这天色仿佛又要下雪了,我也该回宫了。”
小宫女走出去的时候,两只腿还兀自打着颤,她的内心不断反复着颜漪岚的话,一张脸憋得通红,瞥见姜凝醉的刹时几乎没羞得晕畴昔。
姜凝醉不动声色地昂首扫了柳浣雪一眼,淡淡笑起来。“本来如此,我还担忧是昨日遇了刺客,不谨慎受了伤呢。”
“那待会奴婢派人请小世子过来?”
“风寒可大可小,还是要尽早让太医瞧瞧。”
“拜见太子妃。”
“可贵太尉身边养了个聪明人。”颜漪岚说着,伸手捡掉棋盘中的死子,烛光下,她的眼里一片冰冷。“可惜,留不得了。”
颜漪岚并不答复,她只是微眯着眼望着面前堕入僵局的棋盘,执子入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