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漪岚眼里最后有震惊划过,接着是迷惑,最后皆化成笔墨不及的欲言又止,她并不急着接姜凝醉手里的信,而是不发一言地看着她,像是要看破姜凝醉的眼睛,看破她的心,可惜姜凝醉的眼里只剩下冰封不化的冷酷,她是再也望不见她的心了。
“真是希奇,”颜漪岚回身,好笑道:“你竟然会主动来我的凤仪宫?”
姜凝醉顿了顿,她俄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倒也不是太子妃的故事令她生出几分怜悯,而是因为颜漪岚沉默暗淡的神情。颜漪岚并没有制止她说下去,相反,她的沉默就是她最大的答应,但是她还是感觉这像是一场两败俱伤的赌局,她们都会输得一干二净。
昭翎殿到凤仪宫的路程并不远,若要算起来,也不过两盏茶的时候,统统有关于颜漪岚的画面一向跳脱在脑海当中,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忘而不能忘,想又不甘想。
她并不晓得,以是她将计就计,一边暗中摸索姜凝醉,一边又操纵着她演了一出又一出的好戏。她阿谁时候的确是需求一个太子妃的替人,借此来瞒过太子,也借此来稳住大颜摇摇欲坠的江山。而一个谎称本身甚么也不记得的太子妃,天然是最好的挑选。甚么都不记得了,天然也不记得太子临走前与她的各种商定,太子就算今后回了宫,面对一个早已忘怀统统的太子妃,饶是心中有再多的不甘不肯,也只能藏在内心。
广袖里的信笺似是燃了火,灼得姜凝醉臂腕的皮肤一片刺烫,她缓缓踏进殿内,道:“长公主向来深谋远虑,竟然也有你想不到的事?”
并不是没有悔怨的。
姜凝醉的身影缓缓没入殿外刺目标阳光之下,颜漪岚欣然凝看了好久,想要去追的时候,才发明视野里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就仿佛她们之间的恩恩仇怨一样,比及她想要至心相待的时候,却发明已经来不及了。
单单只需求一点摸索,颜漪岚内心就有了答案,但是她唯独想不明白的是,为甚么姜凝醉会呈现在这里,她是谁,她来的目标是甚么,她是个细作,还是太子亦或吴王安插在她身边的耳目?
姜凝醉说着,细心在内心默想了一遍,最后了然道:“实在长公主无需这么做,现在的大颜,早已不再需求我这个太子妃了。”
将袖间的信笺递给颜漪岚,姜凝醉一字一句,说得迟缓而冰冷。“太子妃的遗言。”
“实在太子的打算很简朴,比及事成以后,第二日一早收到太子妃的飞鸽传书,他便可借长公主介入太子妃之由,率兵攻进皇宫,逼长公主交出皇位。可惜,太子千算万算,独独算漏了一点,太子妃虽说对太子有情,但是长公主却对她有恩,比及她第二日醒来,才晓得本身错得离谱。但是悔怨又有甚么用呢?统统都已经来不及了。长公主和太子,她必定是要孤负一个了,但是非论是哪一个,却也都是她孤负不起的。以是,脆弱如她,最后只能想到以死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