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姜凝醉的赔罪一径恍若未闻,颜君尧打量着姜凝醉一片惨白的神采,低声道:“凝醉,我在问你,大半夜的,你去哪儿了?”
姜凝醉被俄然袭来的亮光刺得眼睛一疼,她淡然眯起了眼睛,凝睇着身前一行膜拜的侍卫,微微抬手道:“起来吧。”
池蔚天然明白姜凝醉话里的意义,现在的景象明摆着是冲着姜凝醉而来,如果池蔚持续逗留下去,那么到时候两小我都落不得好了局。
“我不过只是出去散了散心。”姜凝醉的脸上一片惨白如雪,说出口的话却比神采更加冰冷。“太子如果不肯信我,我又能如何?”
“长公主驾到。”
最后看了姜凝醉一眼,池蔚望着夜风之下更加显得薄弱脆弱的姜凝醉,不由轻声道:“太子妃尽管迟延时候,统统自有长公主做主。”
这般想着,俄然听到身后的大殿别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仿若落在心间的一场大雨,错如乱麻地击打着她的心扉,好似冥冥当中早有预感,姜凝醉的一颗心跟着那脚步声而砰砰乱跳,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巴望和震颤。
池蔚点了点头,暗自收起手里的披风,没有再多说甚么。她自是孑然一身,又是随心所欲的性子,是以倒也不在乎甚么,但是恰好她这辈子必定了,不管生也好死也罢,她都是柳家的人,她有她孤负不起的人。
跟着内官的一声报,埋头奋笔疾书的张世全俄然背脊一震,满身仿佛都刹时失了力量,握在手里的羊毫顺势离开了掌控,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颜君尧的话句句透着难堪,可惜姜凝醉现在身子衰弱,脑筋也一片昏沉,是以也并无太多心机与颜君尧动气,她只是冷酷地看着颜君尧,最后微垂着眼,道:“是我失态了,还望太子莫要见怪。”
而颜君尧的意义也已经再明白不过,不管如何科罪,他的目标都只要一个,他要她死,不管用何种体例。
池蔚说的便是“缓兵之计”,姜凝醉又如何会不明白,但是她内心现在想起颜漪岚,只余下一点苦涩。掩下心底的感受,姜凝醉点头以示明白,看着池蔚敏捷消逝在夜幕当中,姜凝醉微微地晃了晃神,本日这一别,她竟然开端不肯定,另有没有报池蔚救她一命之恩的机遇。想着,姜凝醉恍忽转头,沉默看着身后的火光如同追尾的火舌,步步朝她逼近。
一开端便猜想到了各种能够的结果,以是现在听到颜君尧烧毁她的圣旨,姜凝醉倒也没有太多的惊奇。打不打入冷宫对她而言又有甚么要紧的,她虽说守着太子妃的名衔,但是颜君尧从未至心待过她,也未曾尽过一日伉俪的任务,她这个太子妃当的何其窝囊。还不如卸去一身的繁华浮名,今后存亡由天,倒也图个放心安闲。
“禀告太子妃,太子因在昭翎殿未曾瞥见太子妃的身影,以是心下担忧,特地派部属们前来寻觅。”带头的侍卫总领说着,目光端方地看了姜凝醉一眼,游移道:“太子妃没事吧?”
她本来只是按着商定的时候在院外等候姜凝醉的赴约,成果等来的倒是抬着她的凤辇吃紧忙忙出了宫,心下猎奇,她暗中尾随凤辇一起而来,是以也目睹了统统,以是她单单只须稍作手脚,赤竺一行人天然会因为惊骇透露而从速撤离。
“你作为太子妃,半夜半夜擅离寝宫但是重罪。”颜君尧沉声说道:“凝醉,你如果说不出个以是然来,纵使我故意包庇你,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大殿以内一派沉寂无声。
这明显白白是一场诡计谗谄,而姜凝醉困身此中,要想脱逃已经是难上加难。
颜君尧说罢,用眼神表示寂静立足在一旁的贴身寺人张世全上前誊写奏折,然后眼神自张世全的身上一转而过,重又落回姜凝醉的身上,一双向来炯炯有神的眼里闪动着寒意。“太子妃姜氏,操行不端,屡有冲犯,实难为东宫嫔妃之典范。今废去其太子妃身份,就此打入冷宫,长生不得出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