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浣雪穿戴一身粉色素装,娇媚的脸庞略施粉黛,看上去格外的明艳。她自夜色里款款走出去,目光未在任何人身上逗留,一径低头走到殿中,俯身膜拜下来。
韶华殿里,一片静悄悄的。
夏笙拍着胸口还想再说,面前一道白衣一晃而过,待得她回过神来之时,面前一片空茫茫,那里还见池蔚的身影。
“凝醉作为太子妃,在东宫的这些光阴里不守宫规,没有半点端方可言。”颜君尧说着,目光在颜漪岚身上一转而过,意味深长地笑道:“大略恰是仗着皇姐的偏袒宠嬖,以是才会如此无所顾忌、目中无人,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
“还是说,因为我动了皇姐的人,以是值得皇姐这般大费周章的......”
似是听到了甚么了不得的笑话,颜漪岚含着杯壁的嘴唇微弯,笑得艳魅而安闲。“太子说的那里的话?颜国高低统统事件皆归本宫掌管,太子宫里的大小事天然也在此中。”
“你是用心的?”
颜漪岚踏进明德殿,迎着一众的目光前行,她的身后宫女列举,整齐尾随。
“太子的东宫当真热烈,连本宫远在凤仪宫也能感受获得。”颜漪岚坐到了主殿的侧座之上,身前的碧鸢当即接过宫女递上来的热茶,弯身送到她的手上。
颜君尧藏在袖间的手紧握成拳,望着柳浣雪的目光如同气愤的熊熊烈火,似是要将她灼烧成灰。
“东宫里的事本宫偶然过问,只是......”颜漪岚的语气平平,俄然间话锋一转,掀起了整座大殿的严峻气味。“若这件事关乎到废黜太子妃,那么太子就休怪本宫不允了。”
颜漪岚微怔,她来时走的仓猝,倒是未曾耐烦听东宫的探子回禀详细,现在听颜君尧的这番说辞,竟是姜凝醉本身自投坎阱?
姜凝醉并不言语,她低头看着怀里的暖炉,心机难定。
明显明德殿离得韶华殿并不远,但是池蔚这一起却仿佛悠远到没有绝顶,她的心口椅子有一股预感挥之不去,答案已经在她的心底呼之欲出,但是她却始终不肯意多想。
早就猜想获得颜漪岚必然是为了此事而来,颜君尧敛袖,昂首望向颜漪岚,嘲笑道:“如何?我不过是在措置我的嫔妃,皇姐何必如此动气?”
颜君尧合上杯盖,眉眼里闪过一丝冷冽,语气也刹时不善:“看来皇姐是用心要插手我的家务事了?”
凝着死寂的沉默,颜漪岚极轻地嗤笑一声,笑意始终未及眼底,“既然太子明白,就应当晓得,本宫的人,岂是能任人随便措置的。”
姜凝醉一向微垂着眉眼不去看颜漪岚,但是颜漪岚打量的目光她倒是感受获得的,身边俄然有人捧来紫金暖炉,姜凝醉侧头望去,只见青芙跟在颜漪岚身后走出去,手里还抱着一件厚重的大氅。
路子姜凝醉的时候,颜漪岚法度微微停顿,她用余角自姜凝醉身上一扫而过,却瞥见姜凝醉浑身湿透,神采惨白,薄弱的披风压根遮不住她冷得瑟瑟颤栗的身子。颜漪岚眼里的寒光如碎刃,目光刹时变得冰冷而难测,她不动声色地拾回视野,拾步超出姜凝醉,往主殿上坐着的颜君尧走去。
她披着一件大红的狐裘大氅,明黄的灯光下,仍旧掩不去她骨子里的风韵和文雅,她的眉眼张扬而明丽,只是面庞冷峻,透着冰冻三尺的冷酷和寒意,让人不敢与之直视。
“浣雪?”颜君尧不解地唤了声,神情因为过分讶异,一径失了方才的平静自如。“你这是做甚么?”
“我道是甚么风把皇姐给吹来了。”颜君尧语气不善,挑眉笑道:“如何?我宫里的事情,皇姐也有兴趣插手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