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姜凝醉声音微沉，她的眉突然蹙紧，内心猛地一坠。“姐姐已死了四年不足，莫非这些年，长公主都未曾晓得姐姐葬在那里？”
沉默收回了手，甄氏缓了缓本身沉湎在回想里的思路，轻声道：“不过是给了长公主一个早退了四年多的答案罢了。”
听闻姜凝醉的话，管家依言点了点头，冷静地领着一众下人退去。
“嗯。”甄氏应道：“我只是奉告长公主，当年你姐姐身后，我究竟把她葬在了那里。”
姜凝醉心生怜悯，她想要出声安抚抽泣不止的甄氏，开口之时却发觉喉咙涩然，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字字考虑过后，姜凝醉轻声道：“这统统都是姐姐的挑选，母亲不必过于难过。”
姜凝醉眼底划过一抹痛苦，声音却冷得近乎无情，“说了又能如何？这天底下唯有一人真正晓得她，可惜却已经不在了。”
见甄氏没有否定，姜凝醉神采微微一凝，道：“以是，母亲现在是否情愿奉告我，昨夜与长公主究竟说了些甚么？”
姜凝醉也退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她微垂着眼，兀自思考了半晌，才抬起来望着甄氏，道：“我想晓得，母亲昨夜特地支开我，是否是为了跟长公主谈姐姐的事？”
伸手重抚着那枚金簪，甄氏点了点头，了然道：“本来如此。”
搀扶着甄氏坐下，姜凝醉不晓得拐弯抹角，以是坦言道：“我确有一事想问母亲。”
甄氏不答，但是眉眼里的神情却说了然统统。
“因为我曾经怨怪太长公主很长一段时候，即便现在跟着时候早已渐渐淡去，但是当初的那种痛意我至今历历在目。”甄氏说到最后，每一个字都带着发颤的恨意，眼圈垂垂泛了红。“的确，作为颜国的子民，长公主当年力挽狂澜，保住了大颜，我该当同这大颜的万千子民一样感激她，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亲手毁了我的女儿，我却没法不去恨她。疏影是我的女儿，是我与你父亲的高傲，她自小资质聪慧，办事慎重识体，从没让我与你父亲操过心。但是自从回到都城，统统都变了，她的这些窜改是因为甚么，我这个做母亲的又怎会不知？女儿家内心藏了人，天然就不一样了，而这小我究竟是谁，你父亲固然不肯与我言及，但是我还是能够猜得出来。”
姜凝醉话里的意味那么浓烈，饶是甄氏也不免有了些伤怀情感，转眼她又有些讶异，“凝儿，长公主的心机向来难猜，你又是如何晓得的？”
回了将军府，姜凝醉前脚方才进了殿，立马瞥见管家闻声迎来。
管家道：“回太子妃的话，夫人正在房里诵经念佛。”
回想实在惹人悲伤，甄氏不觉红了眼眶，哀伤笑道：“她为了长公主三番四次顶撞你的父亲，也曾为了救长公主不顾军令冒然出城去寻九灵草，乃至公开回绝先皇的赐婚，丢官弃爵也不肯嫁给吴王，最后更加了替长公主守住都城里的最后一道城门，连命都舍弃了。这类种作为，我看在眼里，明白在内心。这个比她性命都要首要的人，除了长公主，又还能是谁呢？”
闻言，姜凝醉展眉轻笑了起来，笑容如同拨云见日的初阳，毫不矫揉讳饰。“因为我体味她。”
他贵为九天之上的神明，掌管着大家间的统统苦乐兴衰，世人虔诚地信奉他，膜拜他，信赖他坐看百姓，悲天悯人，定能救芸芸众生离开苦海。可惜他谁也救不了，这个天下上仍旧稀有不清的饥荒战乱，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的哀痛拜别在上演。
甄氏最后神采一片讶然，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甚么，终究却只是迷惑不解隧道：“这件事连太子都尚且不晓得，你又是从何而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