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何故长了痘疮?阳谷县水性寒凉,本不会长那东西,加上你跟大郎阴阳调和,身心镇静,怎会有邪火......”王婆俄然故作惊奇,一拍大腿,低声问道:“娘子,这里没外人,你诚恳跟乳母说,前次你用心向我讨了那重塑雄风之药,莫非大郎也是像我第一个丈夫那般不济?”
“乳母这如何说来,岂不是冤死了奴家!”潘弓足诚惶诚恐的说道。
“你当然是说那风凉话!”王婆怒道:“幸亏娘亲垂怜,卖了金饰,求那人写了休书,老娘方能嫁予别人,哎,才享得几年风骚欢愉,他便一命呜呼,留下我孤儿孀妇,为了那贞节,只好强忍心中悸动,将孩儿拉扯大。”
“娘子,乳母比你长三十不足,见多了事情,便晓得很多,更何况女儿苦衷呢,有一句话,我是抑压在心,本日并无外人,你我无话不谈,也就说了,我看你眉锁腰直、颈细背挺,这是未经仁事的处子之象!”(至于表面可否看出一个女孩是否处子,是参考金庸先生在天龙内里的标准)
“你年青貌美,我已是渐入暮年,就算大街上的野狗看了,也会只重视你,岂知老娘年青时的风韵,你另有丈夫,每晚东风一度,各式津润,老娘年青时候嫁予一人,竟是不能人事,每日只能长嗟短叹,愤恨那春暖,讨厌那花开.....”
潘弓足心中一怔,低着头,不敢说话,她晓得王婆嘴利,既然她是跟本身找茬,本身还是少点言语为妙,所谓祸从口出,说多错多。
“我看大郎身短,便猜想定有不全,及后看到二郎,两人一奶同胞,身材倒是差了六合,更加必定,大郎必然有残破,想不到竟然是最要命的处所。”
潘弓足又喝下一杯,王婆第三杯斟上,佯作醉态,含混不清的说道:“老娘是要抱怨娘子,不以酒壮胆不敢说,第三杯也干了!”
王婆的话像是一盘暖水,当头淋下,直把潘弓足倔强的心熔化,她已经没法自已,方试干眼泪,却又再次如断线珍珠,落在桌上,她抽泣道:“乳母已经看出端倪,奴家又有甚么好说的呢,奴家自嫁予大哥,便是一人睡床上,一人睡地铺,真乃相敬如宾!”
潘弓足昂首一看,已经到了茶坊,一颗心才略微安宁,微微吸了一口气,才施礼道:“王乳母见笑了,这也不是荒漠,何来野狗。”
“乳母胸腹间可撑船,还能有不快之事?”
潘弓足心中惴惴,不晓得她要责备本身甚么,也只好先顺着她脾气,喝了一杯酒,王婆再斟上一杯,说道:“方才说了二合,便是二喝了,第二杯不能少。”
“本日心中压抑,想学那风骚人‘借一卮浊酒灌破愁城’,恰逢娘子到来,正合了那意境。”王婆为潘弓足斟了一杯酒,持续说道:“娘子是直率之人,甚合老娘脾胃,其间没有须眉男人,你我说一声女中风骚人物,也不为过,此乃一合,前日多得娘子美酒宴客,本日以清酒行礼,此乃二合,请娘子不要推让!”(这里是有点笔误,那句词是出自蔡澜先生的散文,笔者感觉甚是豪气,便借用,传闻原作是蒲松龄,这个没有讲求,申明一下,并非笔者不晓得超出了用词句。)
王婆说到这里,竟然掩面而哭,潘弓足听了也是感同身受,感慨不已,幽幽道:“天下女子皆薄命,又岂止你一人。”
“娘子,你这是何故,莫不要让外人看到了,觉得老娘欺负你!”王婆假惺惺的替潘弓足拭去眼泪,看到她发鬓下长了一颗痘疮,便心生一计,暗道:“恰好承接了前日的话题,以此来挑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