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人仅以单手出掌,另一手仍纵马前行,但他招式凌厉迅猛,羌浅双拳难敌他独手,的确避无可避。
雷霆掌风不断击向四周八方,竟从围堵世人中冲开豁口。一手抓起唐苏的左臂,一手抓起羌浅的右臂,牵领二人直追向马车。
“戚公子公然好胆识,本座也夙来讲一不二。只要他们不做抵当,本座自不会与他们难堪。”
脑中蓦地灵光一现,她不再与驱车人多做胶葛,突然足蹬车头横梁,直飞退向马背。
“你严峻甚么?”不见戚烨抬首,她已听他问道。
“幸亏十三的剑上未淬毒。”他取出方巾,按压羌浅伤口处的血迹。
羌浅千万没有想到驱车人臂上会装有袖箭,两腿死死夹住马腹,身子倒向一边,袖箭瞬息从她身侧飞过。若非她身形灵动反应机灵,在不设防备之下就要被袖箭正中命门。
风吹车舆马鸣声声,羌浅与雷霆不由一齐望向马车。不时后,但见车前帘幕被缓缓撩起,清幽而冷寂的少年呈现在世人面前,背倚车栏而坐,瞳光深不见底。
落日斜晖射入车内,他缓缓展开了双目。
马儿正处于飞奔当中,羌浅又是后退之势,倒坐于马背上时几乎摔下,但她固执挺直腰杆,一把拉过骏马脖颈处的缰绳,用尽满身力量欲与驱车人执缰的力量对抗。
马车疾行,车前只要曹千流部下二人中的一人,而戚烨似已与另一人退身车中。
戚烨凝着羌浅,快速眉宇微蹙问道:“当时,你为甚么要不顾性命地追上来?”
羌浅踌躇半晌,还是走到了戚烨身边坐下。十指突感一阵冰冷,她的手已被戚烨的手指触碰。
唐苏面上早溢满仇恨,瞪着曹千流的眼睛充满血丝。她死力地想要摆脱执刀人的束缚,但她的抗争不过徒劳。
车厢内里传来了重物闲逛撞击四壁的闷响,却无人语应对。羌浅心急如焚,听出闷呼应是因戚烨的轮椅闲逛而起。
男人止步于执刀人身侧,斜睨雷霆与羌浅一眼,继而将目光对准了马车,似一眼看破车内有人,扬声道:“江湖传言,玉门关下清风寨的统领者是个少年人,虽尚未及弱冠,却有踔绝之能。短短三四年时候,便将清风寨生长强大,使之一跃成为大漠四寨之首,申明远至中原。能凭一己之力置左千户全军淹没的戚烨戚公子,本座也很想见一见。”
……
羌浅只觉有本身在雷霆身边,他便要留意本身安危,反而被束缚手脚,而见到马车渐行渐远,她的心也随之越揪越紧。
“血都还未止住,你不痛么?”他将羌浅的手掌放在了本身的膝上。
戚烨却只目不转睛凝睇火线,对身侧的两人无惊无惧。
“戚烨何德何能,竟得东厂督主曹大人亲见。既然大人要找的人是我,就请将无关的人放了吧。”戚烨的墨瞳扫过世人,终究凝在男人身间。
车帘于这一刻自内里扩大,少年纤长的五指将之扒开。瞥见戚烨惨白面庞在暗影中闪现,羌浅发自内心地欣喜,便欲将马车停下。
无数的火把燃亮了乌黑的夜,荒漠中人声簌簌。
“砰”的一声,银翎不偏不倚打在了驱车人的背脊上,驱车人面色忽然凝固,眼神惊惧望向身后,固执缰绳的手陡地一松,身形马上瘫软下来,伏在车脊上有力起家,背上更已血如泉涌。
“找死!”驱车人一声讥骂,一手执缰,另一手便朝羌浅击去一掌。
雷霆已退至羌浅身边,目中气愤与惊忧并存。唐苏性命现握于别人之手,他与羌浅均不敢妄动。
“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瞳光闪动,戚烨向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