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音妙目紧凝,不待羌浅泊岸已孔殷地飞身落入竹筏,奔至戚烨身前谨慎检察了下他的状况。
船身动摇,她背倚船舷喘着粗气,似已精疲力竭。羌浅不敢冒然上前,却见她忽又转眸向船后望去。
“有胆量搏一搏么?”
这幽潭大要安静无波,水下却不竭有激流暗涌。很快,射入水下的阳光消逝不见,羌浅强忍着寒意,带领戚烨游往暗淡难懂的深处。
看着羌浅惊诧的模样,她摇首笑了笑:“晚了,去歇息吧。”
戚烨却在她耳边以极微小的声音道:“不要惶恐,那人像是你师叔。”
羌浅听到远方船舰上的呼喊声,又看到了唐苏这番模样,想起雷音曾说,现在唐自大与雷厉名誉已大不如前,更蒙受江湖世人围堵,很称心识到那些人或许就是追随唐苏而来。
蔚翔把那日过后的事一一奉告,羌浅才晓得清风寨世人一边要防备东厂的追击,一边还在与雷音一同寻觅戚烨和本身的下落。而这楼船此时正沿长江飞行,雷音欲取水路避开曹千流阻截。只不过当她问及司徒空时,蔚翔有些讶异,似并不晓得他也牵涉在这事件内。
“我要瞧瞧这孩子的环境,你先出去吧。”她对羌浅道。
满身都浸在彻骨之寒中,她的手足垂垂落空了感知。就在一向憋住的那口气也即将用尽时,俄然有一股非常狠恶的激流从潭底囊括而来。悚然的旋涡仿佛张牙舞爪的巨网,刹时将她与戚烨二人吞噬。
这楼船说大不大,内里装潢素雅,非常清幽。羌浅焦心在门扉外守着,不经意地望了望四周,只见江水涛涛,楼船已破浪起行。
“这里也不平安,我们要快走。”她并未几做解释,只从羌浅手中接过竹篙,持续撑起竹筏沿水域行进。
她听不见客舱内的动静,又不知这船是驶向那里,在廊径上踱了几遭,不自发走上了船头船面。
江上暖风袭人,岸芷汀兰,一片郁郁青青。羌浅却对两岸美景视而不见,心乱如麻地靠在船舷上,直至蔚翔走到身边,方从混乱的思路中回神。
“唐蜜斯,你是否碰到了甚么事?”
接着,他做出了非常出乎羌浅料想的事――他将竹篙交到了羌浅手里,然后足尖在筏头一点,竟头也不回地纵身而起。
羌浅虽有力与这激流抗争,但神智已瞬息复苏。那束微光就像是给了她重生的高兴,她紧擒着戚烨的手臂,随波澜活意向光芒靠近。
羌浅赶快道声“好”,背负戚烨随雷音跃上船头。船舱中随即奔出一道高大身影,倒是清风寨的蔚翔。蔚翔面露欣喜,向几人微一抱拳。但看到戚烨惨白的面庞,却又难抑焦炙。
“我没甚么!”唐苏将他打断,瞥一眼身后道,“那江上的船舰你千万莫要去理睬!”
羌浅一面撑着竹筏进步,一面留意着四下的异动,但四野寂静,瞧不出有甚么不当。竹筏驶过群山脚下,流水渐趋和缓,日头也已将两人身上的湿衣照干了大半。
“师叔,您如何会在这里?!”安稳落于竹筏上,羌浅难掩错愕的神情。看到司徒空,她便顿时想起了遭受曹千流的那日,他也是如鬼怪般现身。
雷音一声似有若无地轻叹:“不错,我是熟谙了司徒空多年。还记得在一叶岛的那夜么?阿谁梢公就是由他假扮。厥后在小镇之上,也是他带给了我曹千流的意向。至于他为何要混入东厂人马,我倒是不太清楚。”
戚烨伏在竹筏上,气味微不成闻:“司徒空现身,我也很不测。不过既然他在这里呈现,我想小姨也大抵就在火线。持续走吧,等见到了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