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左某要请戚公子带路了。”中年人嘲笑着后退，视野忽而又移向厅堂顶端四扫一番，继而道，“左某给戚公子一日时候。”
他转动轮椅行下缓坡，木轮滑过之处印上两道深痕。羌浅恍悟先前见到的车痕便是轮椅滑行的印记，悄悄惊奇戚烨竟单独前行了如此长的一段路。
起因？！羌浅只听得云里雾里，更不明白司徒空言下之意。
戚烨侧目看向她，冷峻道：“我晓得你有很多疑问，我也有话想要问你。只是现在，请你温馨。”
如鬼如魅的人影轻飘飘从天而降，恰是盗圣司徒空。司徒空的身后挂着一个巨大的布包，他努努小胡子，意味深长地瞥了羌浅一眼：“小师侄，见了师叔，如何不问安好？”
羌浅一时无言，只得悻悻收回击，跟从戚烨走在雪地上，却不知他要去处何方。
“找我？”
“你在来时应已发明，清风寨中已无旁人。”
“我想赔偿你……”羌浅低低垂首，浑身高低都似被火炙烤般焦灼。
司徒空呵呵轻哼，插起手臂扬起眉：“是他请我来。”
司徒空围着羌浅转了一圈，阴阳怪气地叹惋：“对着如花似玉的小女人，左愈明的人也能下此重手，我真思疑他们不是男人！”
半晌后，羌浅忽闻木轮转动之音，却见戚烨单独驱动轮椅行至厅内一角。角落中正有取暖铜炉燃着火焰，戚烨将薛万里的人头投入炉中。羌浅看着戚烨此举，背脊汗毛根根竖起。她自进入这厅中后看到的人与事，件件超出了她的了解范围。
司徒空在一旁插话道：“小师侄，那群人是东厂人马，为首的左愈明左大人官至千户。亏你身在这江湖当中，竟不晓得克日来传得沸沸汤汤的唐家声波！”
戚烨的神采比初见时更加惨白，羌浅却听他低声道出了“司徒空”三字。
“‘海市’……‘蜃楼’……”羌浅冷静反复着这两个奇特的词汇，不知为何，当她听到这“海市”与“蜃楼”时，心中竟呈现了一种非常的感受。
司徒空收回一声怪笑，拍鼓掌从椅子上弹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羌浅道：“小师侄，看你的模样就晓得你的脑筋里一团浆糊，你可晓得方才那群牛鬼蛇神是甚么人？”
戚烨一言不发接过布包，神采无澜地将之解开，被司徒空从坟场中带走的那颗污泞的人头鲜明惊现在他的膝上。
中年人立品刀影中，仿佛他的身躯也化为了寒光，终究面向戚烨阴冷道：“你晓得‘海市蜃楼’的奥妙？”
戚烨瞻仰夜空，清冷道：“大漠极少下雪，能看到壮阔雪色，也算幸事一件。”
“我做不到的事，你再来帮我。”他安好将羌浅回绝。
“昨夜？”戚烨抬眸，“你来到清风寨已有三日。”
“以是，戚公子该不会是想奉告左某……”中年人双目紧凝，停顿很久火线道，“你见过？”
“你想如何样？”戚烨沉寂地看着她，待她说出一向吞吞吐吐的话。
莫非说这些令她深感莫名的事当中会有着如何的联络么？这些事就像一个局，而她已身不由己被牵涉入局。
“实在我……本就是为了到清风寨来找你。”
“久居大漠的人，多多极少都听过‘海市蜃楼’。在月圆之夜才会呈现的城，在月入中天赋会耸起的楼。百十年来传闻不竭，传闻楼内藏有富可敌国的宝藏。”戚烨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冷酷无情，“可惜，从未有人真正见过这传说中的城镇与楼宇。”
羌浅脑内一片慌乱，脚根不由向后挪移了半寸。这不过微渺的摩擦响动竟导致了那数十人的一步逼近，转眼间她与戚烨身侧便映满了彤彤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