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府里暮气沉沉的,烟云阁里头更是阴云密布,压抑着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薛镇扬前脚刚出门,前面蔡彰请来的媒婆就上了门,方氏当然不肯见,那媒婆就站在侧门口和守门的几个婆子道:“……这也是我们五爷和周蜜斯的缘分,现在事情已经如许了,我们五爷必定不能做那负心汉。以是一大早就让我过来讨周蜜斯的庚帖呢!”
蔡彰一愣,就瞥见从四周蹿出来好些个身高力壮的小厮,立即见好就收:“既然如此,那蔡某就告别了。”说完大步朝内里走,可等他背过身去,身后的拳头就跟雨点似的落了下来。
“快去请郎中啊。”薛老太太推着端秋,“快去!”说完去掐周文茵的人中,哭着喊着,“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要不然祖母这后半辈子可如何活啊!”她低头就看到周文茵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一条勒痕,更加受不住的抖了起来。
薛老太太气的不得了,和薛镇扬道:“他们济宁侯占的不就是个爵位,这么百年下来家底早就被败光了吧,我们如许的人家,用不着怕他们。”又道,“这一次断不能让他们等闲脱身了,就是扯也得扯块肉下来。”说完,气恼的拍着扶手,视野一转又看到半安和春岚还没拖走,就喝道,“还留在这里做甚么,拖出去!”
“你这是甚么逻辑,难不成你巴不得她们两个都出事不成。”薛潋懒得和薛思琪辩论,撇过甚去,薛思琪却不甘,“表姐现在难过死了,我不管,你跟我去给表姐报歉!”
薛老太太冷哼一声,甩袖站起来进了房里。
“你!”薛思琪说不过幼清,眼睛四周一瞄,就看到摆在多宝格上的玉壶春瓶,也不说话,抄起来就砸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阵响,薛思琪还是不解气,“方幼清你最好不要让我晓得这件事和你有关,要不然我必然不会放过你的。”说完甩手就走。
“滚!”媒婆的话还没说话,就瞧见陆妈妈提着个大扫把挥着过来,“你们几个都是死人吗,把门关了,给我照死里打,出了事我担着。”
周文茵大怒,咬碎了一口的牙。
“到底如何回事,不是让你们好好守着的吗,你们都是死人吗!”薛老太太怒不成遏,如果周文茵有个三长两短,她非要把一屋子人的活埋了陪葬,端秋吓的跪在地上,哭着语无伦次的道,“表蜜斯说要喝水,奴婢就去倒个水的工夫,返来房门就从里头插上了,奴婢感觉不对劲和端夏合力将门撞开……”
幼清皱眉看着薛思琪,嘲笑了笑。
周文茵摇着头:“是我错了,我让大师跟着我一起享福,你们就让我死了也就罢了,我对不起祖母和娘舅,舅母!”说完,泪眼昏黄的去看薛霭,“对不起大表哥。”哭的更加悲伤。
幼清温馨的站在门口,薛思琪和薛思画在吓的在一边哭了起来,薛老太太朝方氏喝:“派小我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啊。”
另有母亲,算算日子,母亲另有一个多月就会来了。
“这也不可,那也不可。”薛老太太语气还是软了下来,她深晓得薛镇扬说的有事理,但是想到周文茵好好的一个大师闺秀,就这么无缘无端的被人毁了,这事儿放在谁家身上也吞不下这口气,“明天那姓蔡的只要敢派人上门提亲,我就敢带着人上济宁侯府,我倒要看看济宁侯府吃的米是不是都要比旁人精贵一些。”
薛老太太听完砸了一个茶盅,和陶妈妈道:“走,我们去济宁侯府讨公道去。”说完就换了衣裳带着丫头婆子浩浩大荡的去了济宁侯府。
周文茵听着一愣,摇着头眼泪横流:“祖母……我不能扳连大表哥,您就让我去死吧。”说完蒲伏在薛老太太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