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从床畔站起家,个头与他肩膀齐平。这般站在他的身前相对而立,被他衬得愈发娇小。
和穿甚么无关——这是唯有经历过尸山血海、蹈锋饮血才气有的沁入了骨肉里的一种令人不安的模糊压迫之感。
高洛神渐渐吐出一口气,回身取来一件洁净内衫,见他本身已除了汗衣,暴露精干上身,面庞不由微热,不敢多看,微垂眼眸,将衣衫递了畴昔。
外套。中衣。当身上那件早被汗水沁湿了背的内衫亦半除之时,他感到身后那只隔衣搭覆在他后肩之上的手愣住了。
特别左肩那道一向延长到腰后的刀痕,伤口之烈,当初险曾要了他的命。现在虽已病愈,但疤痕处,还是皮肉不平,好像爬了一条青紫蜈蚣,看着极其狰狞。
“我但是令你厌惧了?”
话才出口,她便悔怨了。
经此对话,二人之间起先的那种疏陌,仿佛垂垂消逝,不但高洛神,便是李穆,看起来也显得天然了很多。
高洛神睁眸,见他转过了头,俯视着本身。
一只纤纤素手,已朝他腰间伸了过来,指尖搭在带扣之上,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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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北地之时,他们无时不刻都在盼望大虞的天子能派军队过来,盼望赶走胡虏,让他们得以拜本身的天子,穿本身的衣裳,耕作本身的地盘。盼了那么多年,大虞军队确曾来过,不过打了个转,便又走了,甚么也看不到!到了现在,连最后能够容身的一块处所也没了!”
他的手,执风骚笔毫, 亦执杀人之剑。
他握住了她的手,缓缓地收拢,最后将她小手,紧紧地包在了本身生满厚茧的滚烫掌心当中。
“早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