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峤淡淡一笑:“我便邀你,同为评判。”
三双眼睛,齐齐看向了他。
高峤行过叩见之礼,兴平帝立即亲身下榻,将他托起,笑道:“此处无外人,卿何必与朕如此拘礼?上坐。”
他怎能晓得,他的这个行动,无形中竟成了能够撬动高、许、陆这三产业朝顶级士族流派之间那种看似悠长保持住了均衡的好处博弈的一把刀?
……
他没有想到的是,才一夜工夫,这事竟就生长到了如此境地。
“景深, 愚兄方才偶来虎帐,不料刚好听到了个天大的好动静。道李穆求亲, 景深以当日承诺之言,慷慨应允, 承诺将爱女下嫁于他?公然是一诺令媛, 愚兄感佩万分。军中那些将士听闻, 更是群情激涌。李穆此求, 目下虽是冒昧,但我料他不凡俗之辈,今后必是大有作为。景深得此佳婿,可喜可贺!”
杨宣再不踌躇,决定立即去找李穆。
“女儿名声如此被人糟蹋,你叫我如何放心?”
士庶分开森严,职位尊卑,一目了然。
“由不得他了。”
此事,不管最后成果如何,对于许氏而言,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又怎会加以禁止?
这些事畴昔已经很多年了。现在,兴平帝和高、许、陆等人也相处平和。
他沉吟半晌,下跪,叩首道:“臣感激不尽。只是此事,乃无中生有。便在本日,李穆已当着臣的面,收回求娶之言。臣也偶然将女儿嫁与李穆。请陛下明察。”
高峤若以士庶不通婚的来由回绝李穆的求娶,仍然与陆家联婚,不免落下一个不取信约的话柄,和李穆也必将反目成仇。
绞杀像他们如许的庶族,让他们的后辈后嗣永无出头之日,易如反掌。
“朕愿当李穆与阿弥婚事的主婚人,卿意下如何?”
便在此时,外头宫人拉长调子传话。
那些士族,出入无不坐着牛车,觉得风采,骑马则被视为劣等武夫的行动。忽见相公骑马从城门入内,哪个不认得他?不由骇怪,纷繁停下旁观。
兴平帝微微一顿。
陆光大怒,迈上去一步,指着许泌叱道:“许泌!你从中煽风燃烧,意欲何为?”
方才一起返来,内心本来还抱着一丝微末但愿,但愿这动静还不至于传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