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玉松了口气。
想到楚随虚假的脸与声音,陆明玉脸上红.晕褪去,敏捷收起那胡思乱想。
“哗啦”一声,孟全抱着桂圆冒了出来,往岸边一望,朝陆嵘大喊道:“三爷,我没看到女人!”
秋月脸是白的,看眼陆明玉,喘着气道:“国公爷昏畴昔了,三爷已经请了郎中来,方才把人抬到配房。”
萧氏闻声了,摸摸儿子脑袋,让采桑再去端两碗来,儿子们在冰上玩了半天,都喝点吧。
陆明玉泡过热水澡,换身中衣,哆颤抖嗦地爬上暖炕。采桑端了一大碗热姜汤过来,萧氏接过,再转给披着被子而坐的女儿,体贴道:“别用勺子了,一口气都喝了,如许最管事。”
萧氏一听,坐不住了,叫女儿先歇息,她去前院瞧瞧,恒哥儿、年哥儿也猎奇地跟了去。
“胡说甚么,他是我表娘舅。”陆明玉猛地展开眼睛,瞪着采桑道。
陆嵘早命人把马车牵过来了,一看楚行登陆,赶紧过来扶他。楚行肤色白净,但此时倒是毫无赤色的那种惨白,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一向游动还没事,现在没事做了,他木然地看看陆嵘,俄然直直朝前栽了下去。
驿站。
陆明玉二话没说,端住大瓷碗就往嘴里灌。
陆嵘骇然,下水救人,如何会有刀伤?
陆明玉缩缩脑袋,看向两个弟弟,年哥儿灵巧,又被姐姐落水吓到了,顿时点点脑袋。恒哥儿人小胆量大,大眼睛机警地看看姐姐,没说话,那意义却透过眼神传达了出来。陆明玉笑而不语,没有拆穿小家伙。
孟全松了口气,一手抱着桂圆腰,一手划水。桂圆冷啊,用力儿往他身上贴,孟全嫌她碍事,把她抱着他脖子的手扯了下去,低声喝道:“别动。”
孟全扶着桂圆,想了想,道:“大抵一共十来个。”
陆明玉刚沐浴出来,先喝姜汤,头发临时用巾子包着。感受着从发根流下来的水滴,陆明玉抬头躺好,脑袋靠近炕沿。采桑解开裹发巾子,谙练地服侍女人,小声说悄悄话,“女人,国公爷可真短长,女人落水的时候,国公爷跑得最快,一眨眼就跳出来了,三爷都没他快呢。”
她没事人一样,萧氏却一阵阵后怕,正色警告三个后代,“今后谁也不准再去冰上玩。”
“冷……”桂圆闭着眼睛往他怀里缩,嘴唇都冻紫了。
楚行这才是出身王谢,却真正地心胸天下。
随楚行办差的三个部属飞奔而来,他们最体贴楚行,一眼看到楚行右边衣摆上沾了血迹。
陆嵘与保护一起扶住他,将人抬上马车。楚行浑身湿漉漉的,陆嵘让楚行靠在他身上,他用力按.揉楚行胸口,起码保住心口的热乎气。再看看楚行冻紫的嘴唇,回想楚行救完女儿不假思考便去救那些浅显百姓,陆嵘竟没法描述心底的佩服。
“再敢胡说,我让人把你丢护城河里去!”陆明玉再也听不下去了,一骨碌坐起来,小脸绷得紧紧的。
采桑年纪与陆明玉差未几,虽说是二等丫环,但当初她与揽月是萧氏挑来陪女儿玩的,主仆三人能够说一块儿长大,陆明玉有甚么小奥妙不会奉告甘露、桂圆两个大丫环,却会同采桑、揽月说,是以采桑并不怕陆明玉这看似凶恶实在仍然娇美的眼刀子,嘿嘿笑,“表娘舅,又不是亲娘舅,女人,你想想,国公爷前后救过你两次了,这是不是书里说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