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老梁头走了以后的这三年里少年还学会了别的一个端方,就是但凡是有他一口吃的,就得分给住在劈面茅草屋里的阿谁中年男人半口,哪怕是从嘴里抠出来的都成,归正就是得分!
此话一出,劈面阿谁繁华少年的神采终究有了些窜改,不再如方才那么和颜悦色,他微微眯起双眸凝睇着这个油盐不进的泥腿子,没有第一时候开口说话。
直到现在,柯玉贽终究第一次正视了一眼面前这个泥腿子,他昂首看着天上缓缓活动的白云深吸了一口气,再低下头时又规复到了最开端的暖和,轻笑一声:“受教了。”
楚元宵悄悄看着那一对主仆垂垂走远直到转过街角消逝不见,才蓦地长出一口气,本来绷直的后背一刹时放松下来,只是还不待他将微微颤抖的手稳住,就闻声长街劈面俄然响起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柯玉贽笑了笑,“此行冒昧登门是想与你做一桩买卖,不晓得你有没有兴趣?”
“那你又何必非要把话说得如此明白呢?”柯玉贽突然收起脸上最后一丝笑意,语气凉凉:“我家那位教书先生老是爱说一句‘可贵胡涂’,我之前不感觉这话有甚么好,但现在我俄然感觉放在你身上会是个出奇好的建议!”
就比如现在,少年偶尔昂首看一眼劈面,就能瞧见阿谁肮脏男人狼吞虎咽的丢脸吃相。
恭敬站在一旁的老妇人点了点头表示承认,但面色并没有窜改,她语气降落道:“公子有此认知,老奴大胆敢为宗主与夫人感到欢畅,只是老奴不太认同公子为何与那女人讲价时要说出‘前提随便提’这等话呢?”
少年先是一愣,紧接着毫不踌躇破口痛骂:“老猴子,你他娘的刚吃完老子一碗兔子肉,饭碗都没放手就开端咒我?知己让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