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已快卯时了。”徐妈妈轻声唤道。
灵桂隔着帘子清咳一声,叫季卿不悦的皱起了眉,贺兰春忙推了他一把,问道:“何事?”
“王妃本日气色倒是好,想来昨日夜里是睡了个好觉。”李氏慢悠悠的开口说道,美眸轻挑,隐有调侃之意,昨日夜里季卿并未过夜疏桐院一事已叫满府皆知,李氏自也是知情的,此时见魏氏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气度来,不免用话刺她一刺。
她转头冲季卿一笑,眼若桃花,娇中含媚,透着说不出的旖旎风骚。
贺兰春轻拢鬓上的绢花,也不睬那压在她唇齿上的指尖,只是炽热的呼吸扑在季卿的指尖上,叫他喉头一紧,玉箫隐有响彻之意。
贺兰春身材失衡,吓得将人搂的更紧了,苗条的腿盘在他月要上,叫徐妈妈看得羞红了脸,忙低头避了出去,叮咛侍女去打了水来,又备下熏了雅香的裙衫。
李氏将手上的盖碗一撂,放出一声脆响,吸引了世人的目光。
季卿没等贺兰春回话,便道:“叫王妃多备下几样小菜,我和侧妃一会一道去疏桐院。”他手扶在贺兰春腰肢上,将人提起。
细算起来,贺兰春不过睡了两个多时候,她翻了个身,将被蒙在了头上,嘟囔着:“在睡一会。”
魏氏抬手正了正鬓处的芙蓉绢花,淡淡一笑,道:“自是睡了个好觉。”
灵桂心头一松,忙道:“娘子,王妃身边的南烛姐姐来问王爷一会可要去正院用膳。”
香薷惯来机警,见徐妈妈面有忧色,想了想,便道:“王爷是武将,想来夙起练枪也是常有的事,妈妈不必为此忧心,如果王爷和娘子真有了甚么吵嘴,依着娘子的性子也不会冷静受了委曲。”
徐妈妈想她的话非常有些事理,心便放了下来,叫两人持续去守夜,直到天大亮,因本日要与魏氏正式见礼,才不得不将贺兰春唤醒。
贺兰春暴露柔滑的小脸,星眸微眯,却也未曾起家,撅着嘴问了句:“现在甚么时候了?”
夜里守夜的是木蓝和香薷两个, 不过徐妈妈内心存事, 放心不下贺兰春,刚过寅时便起了身,谁知竟瞧见季卿披了外袍从房中出来, 不由一怔,忙屈膝福了福。
贺兰春一时不察,便扑在了他怀中,乌鬓微颤,珠翠罗钗轻摇,口中娇娇的呼一声,裙摆迤逦的拖曳着。
李氏逞这点口舌之能不过惹魏氏徒然生笑罢了,她淡淡撇了李氏一眼,道:“你说的倒也没错,王爷是有日子未见大郎了,我传闻大郎迩来读书更加的有长进了,等一会王爷来了可得与他好生夸夸大郎才是。”
李氏本身便是大字都不识一个,那里又能在学业上管束得好儿子,不过是罢休给教书先生罢了,可教书先生那里又敢真管束季祎,不过是叫他识些字,学些事理罢了,李氏虽常听教书先生对儿子赞誉有佳,可她也知季祎资质浅显,读书不过尔尔,此时听魏氏这般说,神采不由一变,勉强一笑,道:“他可担不起王爷这般嘉奖,不过是略多认了几个字罢了。”
徐妈妈掐指一算,神情变得更加奇特,她原觉得娘子闹了脾气,这才叫王爷早早的起了身不肯与她一处,可听木蓝的话,两人倒非常和美,可这下半夜不在榻上抱着温香软玉,反倒去院里耍枪,真不知是如何想的。
贺兰春拿眼睨他,悄悄的哼了一哼。
“大郎是王爷独一的子嗣,他又养在你膝下,你合该多尽些心才是,有道是虎父无犬子,王爷对他希冀甚高。”魏氏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贺兰春眼眸微睁一些,眼底带着雾水,脸颊晕红,悄悄在帛枕上蹭了蹭,徐妈妈垂怜的望着她,倒也舍不得催促,直到季卿进了房,她才悄悄唤道:“娘子,该起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