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道,濮阳便见卫秀朝这边过来。她不由一笑,加快了步子。卫秀也停了下来,昂首看着她,见她走得急,宫绦都乱了,便伸手替她理了理。
丞相皱眉,瞥了他一眼。将军忿忿忍住了,没再往下说。
濮阳叹了口气,道:“汉王孩抱之时,也曾得过先帝厚望的。仿佛是生得敬爱,又特别聪明,她周岁时,先帝还请了一道人来为她祝祷,那道人曾言汉王有帝王之气,使得先帝大喜,厚赐了那道人一番。不过两三年后,汉王便越来越怯懦,经常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先帝大失所望,也不去管她了。”
当夜,濮阳窝在卫秀怀中,感喟道:“做阿姐可真是难,小时候护着她,长大了,还得护着她。”
“汉王幼年时, 郑王还说过, 他与先帝小时候生得颇像。”濮阳回想道。以郑王辈分,不至于阿谀一冲弱, 他说像,必是真像。
汉王怕得不可, 宫中濮阳则是愁得不可。乐―文
濮阳唤了两名亲信来,令他们去刺探。
亲信一退下,濮阳便在殿中四周寻卫秀,将几处卫秀常待的处所都寻遍了,也不见她的身影,濮阳愈发感觉烦躁,唤了宫人来一问,方知卫秀去了宣德。
濮阳看了他三人态度,心中也大抵稀有,与三人道:“事关严峻,户部无妨去将近些年出入清算了,呈与朕看看。丞相与将军也去想想,此事如何动手为好。大魏国力薄弱,不怕打,却也不能白白耗损。”
此事,委实蹊跷, 又非常毒手。
濮阳俄然想起少年时,有一回,汉王被滕王带着两名世家子堵在角落里,滕王霸道,又有火伴壮胆,推了汉王一下。汉王被推倒在地,红着眼睛,挂着两包泪,又是不幸,又是委曲,她不知抵挡,却也不告饶,只是忍耐。
濮阳沉默了一会儿,与那亲信道:“那些知情者,活活着上的另有几人?你派人监看起来,不成令风声泄漏分毫。”
卫秀点了点头,微浅笑了笑:“朝中也当筹办起来了。”她说罢,顿了顿,又道,“可惜了齐国那位废太子,如果他在,我们便无隙可乘了。”
卫秀想了想,何事能既让大臣们忙得抽不开身,又能忙得悠长。
濮阳死力回想一番,也想不起那那位婕妤的模样品性。那位婕妤过世得早, 濮阳模糊记得, 仿佛是汉王七八岁时,便不在了, 汉王出世后,她也未曾再升过位份, 一向在三品上。濮阳自幼长在帝后膝下,与妃嫔们见的本就未几,又过了很多年,她如何也记不起那位婕妤, 究竟是如何一小我。
至于《谢相》,咳,我们一篇一篇来。</dd>
待到八月,濮阳携卫秀在终南山别宫避暑之时,汉王那事,总算查清了。婕妤宫中另有一名老宫娥存世,那宫娥刚巧很得婕妤重用,又因她忠心,竟让她活了下来。
夏季将近,白天渐长,夜幕降得也迟。
见濮阳正听亲信回禀查到之事,她便带了两名宫人,往宣德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最后一章了。
幸亏宫中诸事,皆有明文,还不至于无迹可寻。
卫秀也显出些兴趣来,想了想道:“不如再过几日,邻近夏季时,去终南山上避暑?”
卫秀看破了,也没说破,倒是提及旁的事来:“你即位以后,还未派人出使过齐宋吧,这阵子,不如遣小我去看看。”
濮阳心想也是,她抬手拧了拧眉心,道:“不猜了,令人去查罢。”
濮阳与汉王差了将近十岁, 汉王小时的事,她倒还记得一些。
汉王那事,才查到汉王出世当日便断了,当日在婕妤殿中奉养的宫人,除却出宫的,皆都殁了,连当日为汉王接生的稳婆,也早在多年前便远走他乡,不知所踪。线索断得干清干净。在宫中是一丝都查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