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春如旧 > 第一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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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看着她走得毫不踌躇。她想起她们有过的那些安静悠长的光阴,想起病榻上,阿秀在她怀里,气味奄奄地说要与她过一辈子,想起她为她酿的酒,想起竹林的小院中她身姿闲散恍若一山间名流,想起上元佳节,她在灯火阑珊中提一盏莲形花灯笑望着她,想起大婚那日,她穿戴新郎的爵弁服,将她娶过门,与她同牢共食,与她双臂交缠饮下合卺酒,与她承诺“此生当代,风雨同舟,联袂相济。”

这是一个初冬,寒意渐浓,冷风瑟瑟。整座皇宫都在阴沉的氛围之下。

濮阳的心已是千疮百孔。她连最后一丝念想都不留给她,她做得如此绝情。濮阳停下了步子,看着卫秀消逝在门口。

竹林中那一汪清池,水色碧绿。濮阳遣退了侍从,寻了一杌子,坐在池边垂钓。

卫秀体弱,是京中人尽皆知的,去岁她一场大病,凶恶至极,几乎挺不过来,全赖还是公主的陛下衣不解带地日夜顾问,才得以病愈。此事世人都还记得。此番说她突发旧疾,倒也无人质疑。唯有卫太师,很担忧皇夫出京以后,卫氏恩宠受辍,连连上表,问中宫安好。

濮阳寻了一晴日,去往含光殿,将这些都收了起来。

她令人好生把守,便逃也似的分开,回了宣德。

卫秀停下了,她没有转头。

她辞气暖和,从不与仆婢难堪,她才华高绝,学贯古今。如许的人,该是一名温文尔雅的高士,结庐而居,等着她射中必定的主君。

不过三月,她便很有天子的模样了。才一脱手,就扣住了她的脉门,让她唯有服从罢了。杯中的茶像是凉了,暖不到她的身上,卫秀便放下了。

天子俄然下诏,称皇夫突发旧疾,需出京静养。

在这座府邸时,阿秀对她太好,她细心,和顺,体贴,濮阳再如何回想,都寻不出一丝她的坏。因而,她只能更加沉沦与过往,只能在卫秀不在她身边的日子里,一每天,加深对她的驰念。

她手中已握有筹马,不激进,也不后退。卫秀看着她,目光上移,看到她发下款式精美的凤钗。

草庐很快就空了。

濮阳看着她的背影,一步步朝她挪近,轻声问道:“阿秀,你可会记得我?”

濮阳心中漫起满腔哀思,她从未具有过她,可本日,她连见她的权力都落空了。

卫秀披了一件鹤氅,坐于廊下,仆人在庭中扫雪。

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天下大定,民气趋安,汉王滕王也无其兄根底,掀不刮风波。我若再一意孤行,也不过罔送性命罢了。我已不固执于复仇。”

濮阳笑得苦涩:“留在我身边,与你而言,不过是‘囚’。我是舍不得你,但我不至于如此逼迫你。你的那些人,你都可带走,我唯有一愿,只望你能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她身子不好,但那双乌黑的眸子老是敞亮的,笑意老是温雅的,就连卧病在床,面色枯黄之时,也能让人感到她身上那股向生的意志。但是面前,她的眼眸暗淡了,她的笑意像是蒙上了阴翳。

卫秀仰了抬头,过了半晌,方道:“缘尽于此,不如相忘。”

阿蓉倒是想留下的,可她自发已无颜面对他们,并未应允。

天下总还是朝廷做主,朝廷又在濮阳手里。卫秀晓得,本身是无路可走,她说罢,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放到身前案上:“这些人里,少数是仲氏旧部,多数是我厥后收的。都在上面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能捉他们一次,就能捉他们两次,有这项目,能够让你放心?”

阿叶抱着换了新火的手炉趋步过来,在她身边的一张席垫上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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