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就是给你清算清算。”钱凯山说罢又接了一句,“三妹儿返来看你呢!”
“哎呦,难怪呦。”钱老太太又靠回被垛上,“可贵她还挂念着我,大丫和二丫都多久没来过了。”
许老太太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天然没有不承诺的,她明天晌午因为许老二的事儿,刚扒了两口饭就跑了出去,晚餐更是还没吃就气饱了,这会儿就着热粥、咸菜,啃着饽饽,很快两大碗粥和两个饽饽就都下了肚,这才浑身舒坦地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儿。
钱凯山忙得出了一身汗,总算是把屋里清算得有点儿能见人的模样了,这才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珠说:“娘,你再躺会儿,等三妹儿醒了就过来看你。”
不过钱凯山也没多问,一来明天太晚了,二来也是晓得妹子的性子,不想说的事儿如何问都是没用的。
钱凯山回房后,蹑手蹑脚地爬上炕,还没等躺下,腰间就被孙氏掐了一把,只听她问:“你三妹过来干啥?”
“三妹?”院门从内里翻开,钱凯山满脸惊奇地探头出来,把人迎出来,“这大半夜的,你咋返来了?”
孙氏一骨碌翻身起来,掐住钱凯山的耳朵骂道:“你不会让她先去西配房拼集一宿,非要大半夜的折腾我?”
她开端的时候,一边走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地,抱怨老许头藏私房钱,抱怨儿子们不争气,厥后走得又渴又累,就也悻悻地闭上了嘴。
进门就闻着一股子阴沉发霉的味道,喊了声娘,随即奇特地问:“这屋里是股子甚么味儿?闻着比西配房还潮得短长呢!”
“额……”钱凯山愣了一下,到底还是点点头说,“就是到的时候晚了点儿,怕扰了你睡觉,就让她住西厢了。”
“大哥……”听到大哥钱凯山的声音,许老太太的鼻根儿又开端发酸。
钱老太太没答复,朝她招招手,把人叫道本身身边问:“咋地,跟你男人拌嘴吵架了?自个儿跑返来了?”
钱凯山怕她发明老太太屋里的景象,以是一向在中间守着,见她吃完便直接拉着她去了西厢道:“铺盖都给你抱来了,你本身清算清算,早点儿歇着吧,明个儿凌晨不消焦急起来,多睡会儿。”
院子里传来狗吠声,半晌才听到有人趿拉着鞋出来问:“恁晚了,谁啊?有啥事明个儿再说吧!”
可柱子明天把碗柜翻了个遍,竟然只找到一盘子咸菜和一碗大酱,忍不住嚷道:“奶,昨晚不是剩了粥和饽饽,咋都没了?”
只不过这大话扯得实在不太奇妙,任谁一听都晓得是假的,更何况一进屋,借着油灯的亮光就能看到她双眼红肿,较着就是哭过的。
柱子没弄明白是咋回事,委曲地说:“奶,我昨晚没爬起来吃东西。”
许老太太顿时垂下头去,喃喃地说:“娘,你咋晓得的。”
这时候外头已经大亮了,大孙子柱子已经起家儿了,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柱子本年周岁十四,每天早晨吃得比谁都多,凌晨天还不亮就又饿得不可,每日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灶间找吃的。
“好孩子,奶不是说你呢!”孙氏安抚孙子道,“奶这就给你做吃的。”
“哎呦我的姑奶奶,娘那屋又乱又潮,让三妹瞧见了还不得闹得百口都睡不成了。”钱凯山低声下气地恳求道。
许老太太被他一说更加感觉饿了,就也不再推让,放下承担说:“还是我本身去热吧,大哥去给我拿床铺盖。”
“不碍事,不碍事。”钱凯山搓搓手朝外走,给她带上门说,“那你歇着吧。”
他说着又探头往外四下看看,见当真没有别人了,这才转头问:“出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