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我姐定是有事儿绊住脚了,平常这时候早就返来了。”桃儿闻言忙替许杏儿辩白道,“她走前还嘱记我不让动火,我是看这么晚了,怕娘和小妹挨饿才……”
“娘,你这说得是甚么话。”许杏儿担忧地看着叶氏,见她表情不好,忙又转了话题说,“今个儿四叔去给姥娘报喜,姥娘还让给捎来了鸡蛋、小米儿和红糖,说让你好生补身子,等小妹洗三儿那日,姥娘和舅母她们还要来吃酒呢!”
许老四坐立不安地吃了这顿报喜饭,实在感觉不美意义多待,推说家里有活儿,就仓猝地告别回家。
“大嫂,这是叶大娘让我捎返来给二嫂补身子的,就算要回礼也是洗三儿的时候,哪有让报喜人带回礼的事理。”许老四仓猝护住东西,恐怕许老太太看到也要留下一份儿,也没敢进屋说话就先跑去杏儿家,见只要桃儿在灶间,脚下踩着两块石头,抓着炊帚吃力地够着去刷锅。
许老四忙又抢过来,本身添柴燃烧,忍不住嘟囔:“杏儿也太不像话了,这个时候了还不返来,你才几岁大,弄这些水啊火的,出了事儿如何办。”
许杏儿直到天擦黑了才赶返来,惦记取家里清锅冷灶,内心更加焦急,排闼却发明屋里已经飘着米粥的香味儿,见桃儿正用长柄勺子盛粥。
幸亏叶老头出来给他解了围道:“老四还没说媳妇呢,你问他能问出甚么来,还不从速把人让进屋坐。”
许老太太黑着脸说:“生了个丫头电影还筹办甚么,捡几个鸡蛋带去就是了。”说罢踩着凳子摘下挂在房梁上的篮子,把内里的鸡蛋一个个儿捡出来摆在灶台上,比来比去,挑了九个最小的取出来,其他的又谨慎翼翼放归去,教唆陈氏,“还不去把鸡蛋煮上,虎子刚没了也用不着染红蛋了,炕琴抽屉里另有点儿前次用剩下的染料,每个蛋上点个红点儿也就是了。”
许老四闻言脸上一红,内心又是难堪又是惭愧,也不晓得该如何说才好。
“呦,这不是许家老四么。快出去,大热天儿的,瞧你这一脑门子的汗。”叶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拾掇菜园子,瞥见许老四过来,忙放动手里的笤帚号召道,说罢又感觉不对劲儿地问,“按说该另有大半个月呢,如何这么早就生了。”
“那是你做绣活儿攒下的,要购置嫁奁用的,我如何能拿,我这儿有呢……”许老四连连推让,在本身身上铺盖里踅摸好久,却只找出来几个零散的铜板,不由感觉脸上发热。
许老四放动手里的东西,接过炊帚帮她刷锅,嘴上问:“你姐呢?”
许老太太一听又是个丫头电影,神采顿时就丢脸起来。本身给许家生了四儿一女,谁知到了下一辈,添丁竟变得如许困难。几个儿子接踵立室以后,孩子也没少生,可左一个右一个的都是丫头。好不轻易老二媳妇争气,生了个儿子却也没能赡养,现在只盼着老三能得个儿子,没想到又是个赔钱货。
“她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要没脸也是她家没脸。”许老太太把手里的炊帚一摔,火冒三丈地骂道,“让你干点儿事,看你这些个废话,你爹走了才两个月,我就教唆不动你了是不是?这是要往我头顶上爬?”
她放下肩上的背筐,摸摸桃儿的头发道:“是我不好,没问清就骂你,你出来摆碗摆筷子,我来盛粥。”她先把最上面的米汤撇出来,伶仃放在一个小碗儿里,添了点儿白糖出来,筹办略微晾晾好喂小妹。
“来了也少不得要看你奶的神采,还不如不来平静。”叶氏的神采还是阴沉沉的,话也说得有气有力,勉强喝了几口粥就推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