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爷子沉着声音说完这段话,屋里顿时沉默下来,几个老爷子都无可制止地想起了当年的事情,不管当时是记事还是不记事,总归都是打当时候过来的,时隔这么多年又再次提起来,不免都堕入了回想。
“公婆抱怨她害死了孙子,管不住男人,娘家也嫌弃她闹得丢人,不肯管她,最后连女儿都不肯跟着她,说城里的后娘比她好。这女人就再也接受不住了,许是她当年跟那苗疆媳妇学了下蛊的本领,以是趁着婆婆六十大寿的时候,不晓得下了甚么东西,把公婆、男人和城里的女人,连带两个孩子全都害死了。”
“这件事一下子就勾起村里人对当初的可骇回想,然后当时的里正带人把她抓住,绑在晒谷场的一个柱子上,全村各家凑出一桶灯油,把她和她的东西全都烧了个洁净,以后里正就在全村人的面前,立下了这个端方,今后只要有人行巫蛊之事,非论原因不分长幼贵贱,都要遵循这个端方行事。”
郭里正被冯老爷子讲得汗毛直竖,大热天的却感觉身上凉飕飕的,连喝了几口热茶都压不下去,用手胡噜着胳膊说:“冯大爷,那厥后咋样了?”
郭里正对这段旧事略有耳闻,但也只大抵晓得是因为灾荒,厥后起了纷争抵触之类,向来不晓得内里另有这么多的内幕,听到这里不由得咋舌:“本来是这么个原因,唉,这件事的确是村里人做得不刻薄,但这对伉俪当时如果直接分开村庄,前面也许就不会产生那么多事儿了。”
冯老爷子把这件事讲完,对郭里正道:“当年就是这么个原因,虽说洪云并不深谙其法,但毕竟也是巫蛊之术,决不能姑息放纵。”ZM
“是啊,并且阿谁新媳妇生得特别都雅,比全村儿姣美的女人和媳妇加起来都都雅,她还是个利落的人,平时跟人相处都大风雅方的……”孔老爷子抽了两口烟,叹了口气也插话道,“唉,此人啊,不能啥都太好了,都太好了就轻易遭人妒忌,然后也是赶巧了,她嫁过来的第二年,霜下得太早,地里的庄稼还不等灌浆就都被霜打了,村里好多人家几近颗粒无收,一年的辛苦全都白搭了,没多久就开端有人家里揭不开锅了。”
其他几个老爷子都跟着点头称是,冯老爷子慢悠悠地说:“是啊,这里头有些事儿,能够你都不是太清楚。实在巫蛊这类邪物,我们这边古来是极少有的,但是在我刚记事前后那会儿,村里有个出去闯荡的后生,娶了一个苗疆那边的媳妇回家,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新嫁娘一身儿苗疆那边的衣裳,上头的花绣得满满的,头顶、脖子、手腕甚么的,都挂着很多银器,当时那会儿日子可比现在还苦一些,的确是晃花了全村人的眼睛。”
“啊?”郭里正这回是当真吃惊了,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难、难不成村里以后还产生过如许的事儿?”
“咳咳。”郭里正率先从这类奇特的氛围中脱身出来,突破了沉寂道,“就是因为这件事儿,以是村庄里才定下,行巫蛊之术的人,要在晒谷场当众烧死的端方么?”
“厥后啊……”冯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堕入了回想中,半晌才持续说道,“厥后还不到三十儿,村里很多人就病倒了,每小我的病还都不一样,有人头疼得撞墙,有人肚子疼得炕上地下打滚儿,也有些手疼脚疼的,但无一例外都是疼得恨不得当时死了洁净。当时我才五六岁的模样,只记得每天听到内里各种哀嚎和惨叫,吓得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冯老爷子见状,就接过来持续说道:“孔老哥比我长几岁,当年已经懂事了,见到那样的景象,必定是……唉,我来接着说吧,我这些都是厥后听我大哥说的,如果有那里说得不对,孔老哥你再给我指出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