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还早,我阿娘没……没了,我与他们做……做早……饭……”何栖装出怕急的模样,抽泣道。“阿爹……他们……还未起,二……二兄杀猪……累得紧……不不吵他……”
贼人的手一抖,这个家中竟有这么多人?又有杀猪的,如果被惊起,倒是逃脱不开。估摸了一下道:“不瞒小娘子,我是大弥乐神教神使,遭了毒害落到这个境地。你既是信徒,你如果助我脱困,弥乐大神必护你安康,金多银多,子多孙多,信我弥乐神,登我极乐门。”
“转生?”贼人握刀的手又紧了紧。
重又关好窗,困意侵袭,胡乱清算了针线,拿扇子赶了赶帐内的蚊子,吹了灯,倒头便睡。
何秀才逗她:“夏季水里好些虫子,成群结队欢畅得很。”
“闭嘴,不准再念,教主都死了,登极乐了,你既这么信他,不如我送你见他去。”贼人低喝道,“惊了人,老子的刀是不认人的。”
贼民气头暗喜,问道:“小娘子可有银钱?别的吃食?”
干脆坐起家,移近灯,翻出针线笸箩,盘腿坐在床上缝中衣,脑筋里却模恍惚糊东想西想,没个准念。缝了一会,揉了下眼睛,侧耳仔谛听了听。
何秀才也不知她从哪学来的讲究,还道:“你又不好茶,非要无根水?没有雨水时,又不见你讲究了。”
“带我去。”贼人喝道。
何栖一身盗汗,暗道:好险,本来这个甚么弥乐神教布道时说的是这些,本身信口扯谈的,狗屁不通的,竟然蒙混畴昔了。
何栖摸黑拍死了好几个,实在忍不住,翻身坐起来。挑亮灯,绞了湿布将凉席、竹枕都擦了一遍,重躺归去,虽好过一点,还是展转不得成眠。
何栖一点也没被吓到,还道:“这我可不怕,阿爹觉得溪里没有虫子?水里又有鱼,又有草,又有花,又有好些浑浊之物,既有活物,便有死物,腐臭在水里,四周漂流……”
何栖辩白了一下,仿佛是沈拓的声音,听不太逼真,或许是别的差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