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栖不肯对付了事,细想一会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幸运得的横财,与别人无尤,我这俗人自是笑纳。只是,多数数横财皆为不义之财,不义之财接在手里,怕要咬疼了手。比如一杯沸水,杯子只这么大,八分满正恰好,贪多倒很多,不及送到嘴边,就洒出来烫了手、脏了衣裳,反倒得不偿失。”
何栖也感觉明天应当喝杯酒,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塞翁失马,有没有福尚不知,倒发了一笔横财。”
“不,我来帮阿姊。”沈计看了眼卢家三兄弟,见他们顽得骑上了院墙,有丝恋慕,有丝打动,终究倒是摇点头,“我还是帮阿姊。”
“阿姊与阿兄婚期近了,有事要忙。”沈计点头,“不要为我费了心神。”走了几步,又低声道,“等阿姊做了我嫂嫂再做一个给我好不好?”
施翎忙端上酒杯,何秀才接过一口饮了,道:“你们吃,不消理睬我。”等何栖带着沈计过来坐下,又说,“阿圆吃一杯,本日劫合余生,必有后福。”
沈拓哭笑不得:“你安排得倒全面。”
沈拓转烤着肉,道:“真假都与我们无关,再者,他们满嘴的胡话,哪有可托的?”
沈计跟着她忙前忙后,何栖脚步微微停了一下,道:“小郎不消帮手,你去与卢小三他们玩。”
施翎笑:“不过瞎扯说,阿谁贼人也不过胡扯,真有金,哪轮获得我?”
“倒未曾留意。”沈拓笑道。此次去不如禀了明府,多宽宥几日,探听了带些返来。有了别的动机,即将到为的离愁都淡了几分。
沈计灵巧帮着何栖搬盘盏,插嘴说:“施大哥内心世上再没甚么不好吃的。”
何栖笑了,半哈腰稍靠近他,夸道:“小郎真乖。”
施翎道:“有了多余的,就布施了贫民衣食。”
“薄片一点。”
沈拓手起刀落,每片瓜薄厚均匀,划一得码在一起,道:“阿圆,过几日我要因差去宜州一趟,我与施翎说一声,叫他三不五时过来看看。你和何私有事,仅管叮咛他。他这脾气,你与他客气,他反倒不欢畅。”
何秀才听了,看施翎,见他肤白眉翠,唇红齿白,眸中带星,一笑如同无忧少年,乍看真不似吃过些苦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施小郎将来必鹰翱九天、虎啸山谷。”
何栖侧脸看了看他的神采,笑了:“不过多少光阴?十天半月总够,又不是去禹京。传闻宜州背靠澜江,繁华繁华,热烈非常。”
现在佛教虽也畅旺起来,官府度碟把得却严。前朝之时,大庙占一个山头,圈了地,收取租银,另一面又忽悠着信徒的供奉,个个和尚不事出产,吃得膀大腰圆。那些饿得上顿不济下顿的,得了个饼还要供与佛前求个来世承平。”
“除了白鱼、真珠,宜州另有甚么土仪特产?”何栖兴趣勃勃问道。
沈拓道:“你想过刀口舔血的日子,我却不想见横尸荒漠,连尸身都喂了野狗恶鸦。”
“可他不知我烫手。”沈计诘问。
施翎就喜好鹰啊虎的,赶紧点头。
沈拓卢继等人俱笑起来。
“如何切?”沈拓接过她手中的瓜,对半剖开去了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