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二常在手，三四满地走，五六绕竹马，七八骑墙头。双鬟耳侧垂，绿裙新画眉。娉娉笑容展，新嫁泪低垂。岁老犹挂记，榻前相问好？”卢继边敲了筷子边唱边喝着酒。
何秀才将卢继让进院中，何栖一嫁，嫁奁一抬，加上花草枯萎，何家全部便空了，倒显得逼仄的院落都空荡起来。
何栖忙抱了他的脖子，笑着倒在了一片温软里，床帐铺陈得整齐，撒了红枣、桂圆等物。烛移帐影，影影绰绰，何栖反手摸了一颗枣子出来，塞进了沈拓嘴里，还问：“可甜？”
“师叔，这么晚，这户人家还好生热烈。”小和尚猎奇道。
沈拓坐卧不对，言语失声，何栖似有点羞，似有点委宛，背回身对着海棠镜，道：“钗环压得脖子疼，我先取下来。”
卢继笑，晃了晃手中的一小坛酒：“何公多虑了，昏事别扭得很，天寒，我来找何公喝杯沈家席上的酒。”
两人客气半天，大眼瞪小眼，何栖架不住先笑了，将昔日的熟捻又重捡了起来，道：“我本身来，大郎与我倒些水来，脸上扑了一层厚粉，闷得很。”
小和尚依依不舍随了胖和尚拜别, 尤自转头看着仍然笑语欢声不止的院落, 双眸中模糊恋慕。
沈拓深深地看着她，看她花般的唇一开一合得吐着戏谑的话，蓦得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回身放到了床上，笑道：“你说要叫我甚么？夫君还是沈郎？”
“何公喝酒，寒夏季冷！”
卢继抬眼看月微斜, 要了一壶酒, 与曹大施翎告别。
“我帮你。”沈拓道。
何栖感到他的鼻端的气味洒在本身的蜃边，一点点痒，细声笑道：“我要唤你夫君？郎君？大郎？阿郎？都头？沈郎？”
沈拓赶紧丢开手，慌到：“但是弄疼了你？”
何栖已经将一头的钗环都卸了下来，散了头发。一手拿了本身的发尾，悄悄将头颤栗散，这才用梳仔细细梳理了一遍。特长帕沾了水，将额间花钿，唇间口脂悄悄拭去，让沈拓将水盆放在妆台上，找了一盒澡豆粉洗净了脸。
沈拓嘴唇发干，也不顾湿，将本身的额头贴着何栖的额头，二人只感对方的睫毛如蝶翅在本身的脸上扇动，他哑声道：“阿圆，我要唤你娘子。”
“嗯？”何栖偎在他的怀里，轻应一声，回过心神，想着先前的放浪不堪，拉过被子遮住脸，钻出来又感觉不当，又暴露头，扯过一边的衣服盖在脸上。
沈拓笑着躲了。
卢继出了沈家，趁着月色，踏着寒霜，到了二横街，四下寂寂无声，寒冬连个草虫飞蚊的声音都无，只偶尔不知从哪个院落传来鸡鸣狗吠之声。
外间喧闹渐止, 贺客道别的道别，归家的归家，只要几个好酒之徒, 兴未尽, 酒未醺, 还是聚在篝火前吃肉赌酒。
卢继点头，笑道：“我也不是归家，本日沈家是热烈，别家却冷僻，我去相陪一二。”
卢继笑：“何公心中自有筹算，他是重端方之人。”亦是重情之人，要留家中，陪亡妻等出嫁女三朝归家。
“夜深霜重，卢兄喝酒。”
卢继顿脚呵手：“这霜鬼浸浸得冷。”
何栖忙道：“只是一个不防。”
回回身，何栖俏生生地坐在妆台前，烛影摇摆中，脸若春桃，唇似红樱，眸中微光点点，幽幽浅香醉民气脾。
何栖仰了脸看他，有点不信：“你可会？”
沈拓还真不会，强自嘴硬道：“我只轻一些？”
何栖耳根一热，摸出一颗桂圆就砸了畴昔。
“不不不，只是一时不慎。”何栖急道。
何栖涨红脸，气道：“不要你，你只帮我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