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栖也不坦白道:“我想着不失为可贵机遇,大郎道宜州偌大船埠,连着南北,船只来往频繁,各处货色、土产数不堪数,再有好些异域奇珍,闻所未闻,进买些新奇之物将来桃溪售卖,应能博得眼球。”
曹三哈哈笑:“摆布还是为了卖棺材。”
何栖听得细心,执了酒杯笑道:“家中不让吃酒,来姑祖母再不让吃,怕要落个河东狮的名头,家中良朋不至,亲朋不往。”
何栖明知失礼还是笑出来,道:“姑祖母再莫谈笑,哪有这么埋汰二伯父的。”
小简氏拉了何栖问道:“侄媳与大郎议定要买船只?”
大简氏一时髦未解,起家时才回过味来,硬灌了小简氏好几杯酒,道:“真是不学好,学得这歪话,趁着岁节洗洗你这舌头,博个一年的耳根清净。”
小简氏奉迎道:“别家想要小郎君还不得呢, 桃溪水里灭顶过好些女婴。”
曹英心急,又催沈拓:“大郎别藏了掩着,说个通透明白。”
曹大三兄弟立时来了兴趣,问道:“先前也没听得这风声,竟真要开渠?”
沈拓笑道:“子承父业也是正理,表兄不喜寿器买卖,却让伯父将家业交与谁打理?”
“当真?”曹英一惊之下,大声诘问。
许氏道:“只是买卖总有盈亏,你们伉俪攒很多少银钱……呸呸,我怎得说这沮丧话。”
曹英闷声道:“家中又不止我一个儿郎,另有曹苹、曹荣他们呢。”
曹沈氏点头:“将来开枝散叶,不想体例,这日子只会超出越差。孙媳妇与大郎合该另做筹算哩。只你们伉俪二人能攒很多少银钱?便是不足,也不好花用尽。大郎是头犟毛驴,生得倒毛脾气,再不便他也本身担着,阿圆别学他,你们做买卖不趁手,记得与姑祖母张口。”
何栖在内笑得差点拿不住杯箸,向来只听夸小娘子生得弱,有如水做的,到了曹二嘴里,倒是泥捏的,只和了水。
沈拓道:“不怪表兄,我与表兄说开渠之事,表兄吃惊失态。”
沈拓也拿捏不准,道:“依明府之意,财力所限,挖开了桑郊的河道,也不必阔很多开,容一艘漕船收支便可,既有货运天然要有船埠装卸,只大小非论,架了石阶,放了跳板,也算得船埠。”
沈拓微顿一顿道:“今岁春种后,明府便要通河开渠了,届时桃溪说不得别有气象。”
施翎吃惊道:“本来二伯天不怕地不怕,只惧二伯娘。”
不等何栖答话,大简氏执壶为曹沈氏斟酒,道:“婆母还说呢,一样骨肉,只把郎君生得有如赤发鬼,当吃一杯酒。”
曹英已经在那活络开了,凑过来亲手为沈拓倒酒,催道:“大郎再细说说。”
曹二一张葵扇大手,兜头就给施翎一下,粗声道:“与婆娘计算算屁的豪杰,她们泥捏的,一指就倒。”
她一通发作,曹二顿时歇了气,小声道:“吃酒吃酒,不与母大虫计算。”
曹沈氏耳背只当她们妯娌相互讽刺逗闹。
沈拓也有几分醉,吃他一激,道:“表弟尽管去问。”
大简氏也是哭笑不得,笑道:“生得不好也罢,我只嫌粗得狠。”
“怨我怨我,累阿简不得姣美夫君。”曹沈氏笑将蜜酒饮了。
小简氏捂了嘴靠近大简氏耳边,低不成闻道:“嫂嫂端的嫌?”
何栖忙起家软身哄道:“姑祖母高看了阿圆,只看今后我上不上姑祖母家的大门。”
曹三起哄道:“你本日尽管放开肚皮,侄媳再不管你。”又斜着眼,歪着身对沈拓道,“大郎要不要与媳妇讨个旨来?”
他们里外两桌,中间不过素面四曲屏风断隔,一言一语听得清楚,传话不过为了讽刺。曹大拍桌笑夸:“好丫头,要给她赏钱,学得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