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却推给何栖：“娘子也吃一盏。”
船户拿不准他们这行人的深浅，暗看老梢公，确切是长年水上跟船之人，摸索问道：“郎君家中也是做水运买卖？”
陈据也道：“捧个破碗旧钵。”
店东为莫非：“汤饼、馄饨都卖尽了，只剩得一锅面汤。”
施翎骗他：“长随，天气将晚，怕赶不上前头茶寮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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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英两眼一翻，挥手斥道：“你休来啰嗦，他读得书做个芝麻官，我便能跟着读书测验？日日和尚念佛，只念得脑仁儿疼，损了肝神，仙药也救不返来。谁教阿爹阿娘生得我是个粗胚。”
曹英感喟点头：“腐败已过, 纸烛买卖冷僻。”
施翎又嫌淡。
船户道：“如果新船，四丈长一丈多宽的四橹船，少说也要五百两，旧船便要你三百五十两，郎君且看，这价可公道？”
曹英又道：“裁刀纸钱银帛。”
曹英问：“船户要价多少？”
店东也不收钱，舀了两碗奉上，季长随豪饮了一气，瘫在桌边道：“再转动不得，施都头要去，便将我捆在背后带了去。”
船户看曹英，心道：你这模样倒不像个读书人。
曹英看老梢公，老梢公扶着陈据的手，只做高深状，微合着双目，不说话。
季长随道：“我家郎君怎是这等计算之人。”
又赶了一段路，果见前面有茶寮，店家正熄炉火，季长随如得了拯救稻草，只觉满身骨头酥软，累得眨眼都吃力，肚中又饥，口内又干，不待马住，身子一溜就要上马。惊得施翎赶紧伸手拉了他衣领，堪堪将他拉住。
施翎不睬他，道：“怎好误明府的事，我承诺明府快去快回，迟误脚程，岂不是让明府曲解我胡吹夸口？”
老梢公心头发慌，扶着陈据的手都微微发着抖，幸亏旁人只道他是老迈所至。他听曹英发问，不敢张嘴，只略一点头对付。越是如此，船户越当他高深，更不敢骄易。
季蔚琇听了前后详情，连连发笑，道：“都头的表兄与香伙兄弟倒是风趣之人。”他想了想，道，“既如此，我让长随去一趟宜州，劳施都头相送。”
季长随没法，问道：“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