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也不答这话了，度其坐次后，选了麦管家身侧那排椅子，在隔了他一个位子的那椅子上坐下，笑笑道：“我和薇娘今儿在那方三女人的房里窝了一日了，倒是有两分的疲累，先不客气些坐着歇歇，麦管家可莫见怪！”
芸娘感慨道：“这可不是么？折腾后院的夫人我们也不是没见过，心宽的，心窄的，明面上换着花腔磋磨的，公开里变着法儿清算的……这都多了去了！可倒真是没见过把这类招数放庶女身上的！姨娘也好，通房丫头也好，那都是下人，说得再好听，也改不了骨子里刻下的阿谁奴字。端庄人家里也没甚么真正闹到宠妾灭妻的，不多数把这些女子当作一回事。就是有当正房夫人的，看她们不扎眼的时节，折腾几把也没人好说甚么……但是这庶女也是正儿八经的小主子！如何着也是要喊正房夫人一声母亲的！当嫡母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庶子庶女都是自家老爷的血脉呢，那怕是内心再不喜好，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吧？这关夫人倒好，连面子上的工夫都懒得做了，也不怕传了出去对她家方老爷官声有毛病……”
清润的鸡汤只一口就安抚了麦超因着赶着来珍宝轩而有些干渴的喉咙，麦超就着捧汤的行动，半开打趣半当真的对秦谦说道：“我就先谢了五爷的赏了啊！”
麦超眯了眯眼，好半响才觉出来这不成思议，忍不住笑道：“这打的是那门子的算？这正主儿还没松口心甘甘心的给我们五爷回话呢，这甚么大丫头就策画到三里外去了？真是……”说着又笑着摇点头，“这个我也会和五爷说说，你们姐妹俩明儿还是持续去方府帮手罢，也看看那方三女人究竟如何样，特别是瑜哥儿，五爷最侧重就是这个了，总得是个心善又知机的人在家守着瑜哥儿才气让五爷放心啊！”
麦超点头道：“这倒是比五爷从方家下人那儿探听来的还更差些儿，想来是二门外头的小厮出来内院的时候未几，更深层的东西没见着。五爷大抵也是没预感到方家那位关夫人，狠起来了便是里子面子都全不要了的……”
秦谦也就放下这搭了，号召麦超道：“你那份饭食只怕另有一会儿才气送来，先姑息姑息在我这份里头吃点儿点补罢。”说着就将手边一碗还没喝过的炖汤递畴昔给麦超。
麦超进阁房的时节，恰逢是秦谦正用晚膳，见着他出去，秦谦便猜到了他也没吃晚餐，便抬手推窗，往窗外喊道：“再送一份饭食出去给麦管家。”又转头问麦超道，“谁跟着你呢？只怕也是没用饭就从府里出来了吧？”
“这话估计我奉告了五爷，五爷也会如此说，确切是少有的当嫡母的能迁怒到这境地的。”麦超点头叹口气，再喝一口茶，就顺势站起来了，“便是如许，我就先去铺子里头找五爷回话了。”
麦管家也不急，换了碗新茶也还是是慢悠悠喝了一口，这才问道：“芸娘姐姐和薇娘两位今儿去方府，那府里方三女人的景况如何？”
麦超摆摆手，只道：“小七子跟我来的，不过我早在进门的时候就让前头的伴计们带了他去背面用饭了，这个不消五爷操心了。”
秦谦本来和这麦超在主仆交谊以外就多了几分一同相伴长大的儿时情分，天然不会把麦超这话当实话听，夹了筷桌上的鸡肉，遥遥做势要扔麦超碗里，口内倒是笑道：“人家是吃饱了撑的贫嘴，你就是饿得慌了贫嘴是吧？还不诚恳喝你的汤去？还等着五爷我给你汤里添菜不成？”
麦超也不客气，站着接过来就先喝了一口――这羊城地处岭南，气候酷热的时候长，湿气重，本地人甚是酷爱用各式百般的汤水来祛湿温润，常常晚餐饭桌上都有这么一道本地特有的炖汤。来了这两三年，麦超早就被这炖汤征服了胃口，恰逢秦谦倒是向来不喜好这汤汤水水的东西，恰好老是便宜了麦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