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韶华表少爷约莫是读书多了读傻了,甚么不着边沿的东西都敢乱想!”青杏忙上来帮着方柔然清算洗笔池,想起来那少爷脾气实足的关韶华,便恨恨道,“他不是早早就和二女人订好了婚约的吗?如何就敢这般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二女人面上看着漂亮,内里倒是针尖大的事儿都过不去,前儿不过是为着这表少爷帮我们女人说了一句半句话――那本来也只是句公道话,都折腾了好几次了!如果晓得这表少爷现在这般作死,只怕得把这方府后院都得拆了上天!太太也是,本身娘家侄儿看不好,只怕不怨自家篱笆不健壮,还要推别人身上去……”
青杏将食盒左手换右手,撑着院子门框笑道:“女人也想得太多!那儿来那么多天降祸事?好歹我们这是端庄内宅,表少爷住的是外书房,中间隔着好几重院落呢,女人不出去,他自也是没体例。”
方柔然本来先是愤恚难当的,但是听完这事后果结果以后,倒是垂垂沉着下来了,她伸手拿起那三截花签,看都不看一眼,当即全都团成一团救塞了进一池黑乎乎的洗墨池里。那精美的贵价的泥金花签,说到底也还是纸罢了,进了这洗墨水里头,天然没两下便融成了一塌胡涂的纸泥浆,但是方柔然仿佛还觉着这不敷,又抄起墨条搅合几下才算罢休。
现在房里这三人当中,老是最年长的陈嫂见地多一些,陈嫂便道:“三女人这般做法也是好的,闭门拒贼也是没体例中的好体例!我们现在是关了自家门,甚么都不晓得,老是远远的离着他们那些是是非非最好!”
目送陈嫂和青杏背影远去,方柔然缓缓的坐在了窗边的罗汉榻上,现在已是暮春,她住着的这小院子固然偏僻萧瑟,但在这暮春时节,窗外的景色也还是一派让人欣喜的郁郁葱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