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跟在凌冲身后,入了大厅。只见碧霞和尚满面安闲,正自喝茶。凌冲浅笑道:“彻夜幸亏有两位高僧坐镇敝府,才气惊退萧戾那等穷凶极恶之徒。三嗔大师方才追蹑那萧戾而去,想必不久便可将他活捉活捉,以正典刑。王叔,你去账房支一千两纹银,奉赠碧霞寺,算是我凌府的一点香火油钱。”王朝点头应是。
王朝感喟一声,俄然面色一滞,只见凌冲自花木当中走来,望了两具尸身一眼,悄悄点了点头。王朝方欲开口,凌冲已说道:“方才之事我都看在眼中,王叔不必多言,此事我自有分教。”当前去大厅走去。
那两个仆人点头道:“听懂了。”绕过王朝,今后门走去。王朝面上厉色一闪而逝,蓦地双掌齐出,击在两人后心之上,此中一人哼也不哼,倒地身亡。另一人缓缓回身,指着王朝,只是说不出话来。
凌冲笑道:“大师胸怀光风霁月,不受馈赏。只是彻夜若无大师,我阖家皆要束手待戮,一家性命,只用一千两银子酬谢还嫌太轻,大师不必推让,就请收下吧。”
碧霞和尚笑道:“凌公子既是如此美意,老衲便愧受了。”凌冲感喟一声:“只可惜那萧戾实在狠辣,敝府上两名仆人只因与他照了面,便被一掌击杀灭口,我与王叔救济去迟,实在可惜。”言下之意非常可惜。
萧戾面色惨白之极,晓得本身绝辩不过三嗔和尚,干脆杜口不发一言。他幼遭惨变,心性过火,好轻易学了一身魔道神通,正要称心恩仇,肆意殛毙,岂肯为了三嗔和尚一句话,真就放下屠刀,授人以柄?是以楞伽寺他是毫不肯入的,但这和尚佛法高深,本身尚非敌手,为今之计,只要先行退出,再寻良机,杀尽凌家之人。
凌冲在一旁旁观,见三嗔和尚不弃不舍,追了下去,晓得这和尚只怕是要在无人之处做些不成告人之事,萧戾的性命绝然无碍,虽是与他初志违背,但有三嗔和尚在前,也不好多说甚么。
陨星刀一声厉鸣,俄然化为一道匹练也似的刀光直冲下来,去势一往无回,惨烈之极,仿佛要与三嗔和尚拼个两败俱伤。萧戾本人却倏然发展,如同被牵线了的木偶,直挺挺向后飞去,去势绝快,眨眼间便闪没无踪。
俄然瞥见王朝带了两个仆人今后门走去,面色沉凝。他身后两个仆人则是谨慎翼翼,相互挤眉弄眼。凌冲心头一动,悄悄一跃跟了上去。王朝带了两个仆人在后门站住,沉声道:“彻夜有大敌来犯,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二人就守在后门处,但有些许之事,立时大声示警,听懂了么?”
王朝望着凌冲,张了张口,仿佛这位从藐视着长大的二少爷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贰心中涌起一股高兴之意:“少爷终是长大了,看来常日他一副浪荡之意,并非对俗事毫偶然机,凌府有了少爷支撑,必是固若金汤,甚而还要超出老太爷与老爷呢!”微微低下头去,恐怕本身神采被碧霞看破。
碧霞和尚还是微微而笑,与凌冲相对而视,但见凌冲一双目光晶润如水,澄彻之极。不知怎的,碧霞和尚心中一突,低头合十叹道:“罪恶罪恶!”
“我楞伽寺上承清净归真功德佛,法门至妙无双,有四卷《楞伽经》传世,说的是明心见性,积聚功德,飞升极乐之妙法。以施主资质,不出百年,必可登堂入室,得佛授记,当时退可执掌楞伽寺一门,进可飞升佛界,得金身正果,比之魔道大家喊打,如履薄冰,难道六合之别?”
凌冲见他不语,显是默承了此事,暗送一口气。此事极其冒险,将那两名仆人之死推到萧戾身上,如果碧霞和尚不依不饶,非要用甚么削发人不打诳语的狗屁来由敷衍,说不得还要借那太玄剑派的名头压他一压,幸亏碧霞看似有道高僧,实则非常乖觉上道,想必以萧戾的孤傲,晓得两名仆人之死算在他的头上,也不过冷哼一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