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和尚目光温润如水,落在凌冲面上,浅笑合十:“无量佛主!敢问两位施主,天机台如何去法?”王朝与凌冲对望一眼,王朝眼中尽是震惊之色,他的武功已经练到第一流妙手的境地,心念一动,周遭三丈以内风吹草动皆能入我心间,但这和尚便如平空呈现,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
他手臂手厥阴心包经中一股真气缓缓活动,俄然指尖一缕冷气透出,收回嗤嗤声响,凌冲一笑:“不枉三个月的苦功,这手厥阴心包经总算完整贯穿,以后我御使利剑也多了很多便当!”一跃下床,呛的一声,手中已多了一柄精钢长剑。
凌冲一摆手,笑道:“王叔放心,我固然痴心仙道,但寻求的也只是长生清闲,也不想像和尚那般参禅闲坐,做个金身的佛陀。再说方才那和尚要度化入佛门,却也不该对你发挥神通,虽未伤人,却有恃技夸耀之意,如此削发之道,我所不取。是以我是不会入他门中,这一点王叔你固然放心便是。”
王朝嘴张的足以塞下一个鸡蛋,很久才俄然大笑起来,只笑的眼泪长流,叫道:“你既然晓得曹靖的几个门徒满是草包,那还求个甚么道,学个甚么仙!不对,二少说得对,那和尚神通了得,来金陵城只怕不是好路数,我要从速禀告老爷才是!不过二少阐发的头头是道,大智若愚,大智若愚啊!哈哈!哈哈!”他一向觉得二少爷固然心肠不坏,却有些不务正业,正为他今后忧愁,在没有甚么比发明实在凌冲只是守智藏拙,不肯等闲透露更令他欢畅的了。
王朝望着目中闪现智光的凌冲,只张大了嘴,仿佛第一次熟谙他普通。凌冲又是一笑:“王叔,我只是不喜那些冬烘整日价的忠君爱国,陈腐之极的说辞。多瞧了些杂书解闷,可并非是甚么都不懂的草包。”拍了鼓掌,施施然站起,俄然眉头一皱,自语道:“那和尚法力不俗,只怕还在曹靖那几个草包门徒之上,金陵城向来承平,为何一日之间呈现如此高人?只怕今后另有的一场大乱了。罢了,天塌下来,有金陵府府尹顶着,关我屁事!”两袖飘飘,施施然去了。
那和尚道了声谢,俄然走近两步,盯着凌冲道:“我观小施主深有佛性,与我佛有缘,不知施主可愿与贫僧详谈一番?”王朝咳嗽一声,身子一扭,插在二人之间,冷冷说道:“大师问完了路还是从速去吧,我家少爷还要传宗接代,便是与佛陀有缘,只怕也入不了佛门。”这和尚笑嘻嘻的,但王朝面对他就仿佛面对着一尊洪荒猛兽,满身汗毛炸起,听闻这和尚竟然还要诱骗二少爷入佛门,那可不是开打趣的,一入佛门,便要六根清净,断子绝孙,老夫人与老爷也毫不会承诺,立即出言赶人。
凌冲呵呵一笑:“大师所指的是天机台么?沿着这条山路直走上去,便会晤到鹰愁岩,朝左再走一段便可见到了。”天机台乃是楚山中最驰名的一座去处,传说千年之前太祖天子初立国时,曾与近臣刘忠文于彼处纵论天下及治国方略,大明现在所行诸般国策倒有大半是在彼时建立的。这天机台是以也就成为了一座名胜,很多高官学子皆以游此为乐,瞻仰先帝先贤的遗泽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