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冲呵呵笑道:“父亲又不是不晓得,我是闲不住的,与其呆在家中受闷,不如到城中逛逛。父亲如果不放心,尽可问问这位乔大人便是。”说着俄然伸手往乔百岁胸前戳去。
凌至心头一软,抱住她道:“你沉着些!我知你深爱康儿,我是他父亲,爱他之心与你无二,又岂能让他送命?冲儿自小没了母亲,你忍心让他去替康儿!”
凌冲心念一转,已想到必是大哥婚事出了差池:“看父亲如此慎重,只怕来犯之敌非是庸手,我既要削发学道,便需将此事摒挡洁净,免得用心旁骛。”
乔百岁橘皮般的脸上暴露骇怪之极的神采,跟着则是非常凝重。双手外翻,形如鹰爪,往凌冲手上抓来。这一抓迅捷之极,势挟劲风,凌厉非常!
凌真、凌康与崔氏早已看的呆了。很久凌真才问道:“乔大人,这、这是如何回事?”他三个都是不通武功,瞧不出方才兔起鹘落当中包含的凶恶意味,只是瞧出乔百岁竟然对凌冲这个少年颇是推许,乃至是有几分恭敬,都觉有些不成思议。
这老头上前见礼道:“乔百岁拜见凌大人。”凌真双手去扶,笑道:“乔大人免礼,乔大人此来,凌某便放心了。那人之事便全赖大人了。”乔百岁点头:“乔某自当极力。”语气甚是沉稳。
凌康清算伏贴,要去进学。凌真道:“你刚订婚,这几日便留在家中,跟你母亲好生学些伉俪相处之道,学塾先生那边我已打过号召了。”凌康性子和婉,虽感奇特,也不敢辩驳,乖乖留在家中。
凌冲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乔大人坐镇,我也可放心些。”乔百岁慨然道:“既是二少爷瞧得起老朽,那乔某这条命便卖给二少了。但叫乔某有一口气在,毫不令贵府有涓滴毁伤便是!”凌冲大喜,作揖道:“如此多谢乔大人了!”
凌冲笑道:“也是这几日有了些机遇罢了,不值一提。父亲,为何有人要对大哥倒霉?是否启事为那高府的婚事?”这一问崔氏立时满面寒霜,冷哼一声。
乔百岁笑道:“恭喜大人,不瞒大人说,老朽常听人言道,说贵府二公子不务正业,整日游手好闲,是个纨绔后辈,哪知本日一见,不但彬彬有礼,更可贵有一身登峰造极的武功,老朽也自愧不如。假以光阴,封侯拜将,灿烂门楣绝驳诘事。”
乔百岁一愣,本来他精修大力鹰爪功数十年,素为金陵刑部中第一妙手,平素也有些得意,但方才二人比武不过一招,却被这十几岁的娃娃以指作剑,在本身双手上别离轻点一下,现在还火辣辣的生疼,他只觉得这少年深藏不露,给本身一个上马威,这才愤然欲去,谁知这位凌二少爷竟然如此谦恭的出言挽留。
第二日凌晨,凌家吃罢早餐,便有仆人来报,说是有一名乔百岁求见。凌真面上暴露忧色,忙道:“快请!”不大会,便见一个乡间老农打扮的老者徐行走来。这老头头发半白,身量极高,倒是瘦骨嶙峋,只一双大手非常细弱,青筋盘结。
“康儿是我亲子,我又怎能不为他考虑?你放心,本日我已去刑部请了此中第一妙手乔百岁贴身庇护康儿,布下天罗地网,只要将那萧玉缉拿,今后便可高枕无忧了。”耐烦劝了半夜,崔氏才哭哭啼啼的勉强承诺。
凌真还在利诱,凌冲已上前一步说道:“乔大人言重了,小子不过微末之技,岂敢在方家面前献丑?我欲出府查访一番,此处还需乔大人多多操心。”语意诚心。
凌真也安宁了下来,问道:“你这混球,常日只当你跟王朝学些防身的工夫,如何俄然变得这般短长了?”虽是故作淡然,但话语中那一丝欣喜之意是如何也袒护不去的。